劳伦斯的神经一阵抽搐,被这一连串粗俗的话搞得败下阵来,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封瑟在旁边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所以,您不说?”
“当然,我这是好心…艹!”
扎多克转过头,对上了他的眼睛,结果眼睛和涂了胶水似的粘在封瑟脸上了,直勾勾的看,话说了一半,喉咙里滚出国际通用问候语。
当然,别人都不会怀疑他是个同性恋,一个乡下老头被这副华贵的相貌夺去了心。
恐惧,扎多克的瞳孔里填满了恐惧,他猛地起身掀翻了椅子,唇角涌出白沫,随即四肢像得了羊癫疯般开始抽搐,像一根在风中摇摆的麦秆。
“哦…你是……你是——嗬!”他苍老的面孔融化在扭曲中,想说点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不住地摇头又点头,“是你——不对——是……”
他就断断续续的低语停止了,突然不说话了,全身的抽搐也停下来了。
劳伦斯试图想碰一碰他,有些迟疑地在想要不要给他叫个医生,“你没事吧?”
他无害的手指像地狱的魔焰,在快要碰到他衣物的时刻,扎多克迅速又狼狈的滚开了,他连滚带爬,四肢并用,疯狂地冲了出去。
劳伦斯被吓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吃痛的皱起眉,他的手掌被尖利的石头划破了。
“啊——啊——啊!!!”
不似人类能发出的尖叫,极力地想让他们了解他脑海中幻想出来的地狱。
扎多克跑了,跑的飞快,那速度绝对冲破了人类的极限。
一帮人面面相觑,最后都盯着“罪魁祸首”,封瑟很无辜的说道:“我可什么都没干。”
一帮人只能打道回府,小镇本身的风光真没什么好看的,又破又烂,除了存在的久,没其他优点,眼球注视一成不变的海景,总也会厌烦。
直面现场最近的劳伦斯也总算打消了好奇心,暴起的扎多克令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他只觉得印斯茅斯是疯人院的最佳选址地点,顾客都方便在当地挑选。
然而在经过公共汽车站,离开这里的公共汽车还是没有修好,萨金特一再道歉,劳伦斯这回冷脸了,没办法,他们再住一次旅社。
出了他,其他几个人都认为这不会是意外,而是有某种力量想让他们出不了这个小镇。
晚上,封瑟吃过罐头食品的晚餐,不是太美味,分量足够,肚腹饱胀,他在灯盏暗淡的光亮下昏昏欲睡,但门外走动的声音勾得他下了床。
他把门拉开一条缝,看见温妮莎她的同伴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从楼下走去。
一场追逐战正在上演。
橙黄色的月亮在印斯茅斯古老的尖塔边翩翩起舞,有魔力般跳着可爱空灵的舞姿。
温妮莎和她的同伴在黄玉色的月光下穿行与大街小巷,拐角或转折,像恶魔的深渊巨口,吞噬着他们的身影。
封瑟尽量让自己的脚步轻盈,能够追上他们的速度,又不会制造出太大的声响。
他们拥有情报优先权,自己只能扯住一根有方向的绳子,让他带自己到想去的地方。
他要知道这个副本的通关条件,避免眼下这种“无家可归”的境界,就算那个“家”烂的要命。
封瑟无不讽刺的想道。
道路上的杂草在疯狂滋长,平坦的路面遍布各种碎石砂砾,林木沉默的站立在两侧。
无情的荆棘撕开了封瑟的衣服,露水亲吻布料,留下湿润的痕迹。他没有穿外套,虽然晚上的海滨气温可不太友好,但他可不想被留下什么小隐患。
他们到底要去哪里?
几个玩家的身影时时若隐若现,在林中极为诡秘,如一道道拉的细长的鬼影。
封瑟没有停下,借助自然的障碍物,掩饰自己的踪迹。
终于,在跑了一段距离后,那几个人在一棵高大粗壮的橡树后躲了起来,看向前方的场景。
封瑟躲在后一棵树后面,细听两方的动静。
这里距离海边并不远,北面并没有任何遮挡,构成了一个远眺的平台,那轮蔑视的月亮令宽阔的海面一览无余,那座可憎又不祥的礁石裸露出来,出现了断断续续的闪光,映衬着荧光的水面粼粼。
海风裹挟来阵阵刺鼻的鱼腥味。
这片林间的空地不知何时搭起了祭台,火烛高高挂起,只有几个臃肿的人蜷缩在阴影间,如果不去特别的注意,根本毫不起眼。
这幅场景很像邪教徒的仪式。
但现在仪式并未开始,人都没有到齐。
另一边,一艘正在朝这里划来的木舟上。
“冕下,您的面具。”
头戴高耸冠冕、笼着长袍的人将手上的面具递给船上的另一个人,肥厚宽大的双手显得很谨慎,就像捧着柔弱的婴儿,保持等待的姿势,。
他的发音含糊又古怪,但格外谦卑。
这里只有一条船,但不代表只有两个人。一大群黑色的身影在水里游动,拱卫在船的两侧,他们的脑袋沉沉浮浮,长长的手臂畸形的无法描述。
“离我远点。”被称为冕下的人接过东西,态度冷淡轻蔑,“你们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
他开口的声音很年轻。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保持着人类应该有的特点,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格外优美。
金色的面具带有古朴的色泽和质感,没有任何花纹,表面光滑,巧妙地贴合主人脸庞轮廓的弧度。
为首者的皮肤很是苍白,像是单薄的素纸,嘴唇是鲜红色,而且他黑发黑眼,像是个东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