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做人工呼吸,又不像是单单在做,这个添加渴求的救助举措的不知不觉变了味。
暧昧的空气融化成滚烫的温度,留恋在唇齿之间,复苏的气息从口中传进另一张口中。
生命独有的温暖持续一分钟的传递。
冷如白骨的指尖动了一下,细细的睫毛微颤。
封瑟陡然睁开双眼,眸仁弥散。
当然,他刚醒就剧烈的咳嗽和呕吐,海水滞留在充满胃酸的胃中一段时间,发酵的味道可不好闻。
他把他们全吐到了白寒景的身上。
当然另一个人也不嫌弃,轻轻拍打他的背部,像一个新手上的母亲安抚她的孩子。
“咳咳咳…哈啊…哈啊……”刚从死神的怀抱中逃脱,封瑟拼命汲取海腥味的空气,好像它们是琼浆玉液,贪婪地填满干涸的肺部。
他终于活过来了,甩了甩头发,双眼恢复了聚焦,让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身边的人。
“白…寒景?”
他好像不太确定,迷茫地发问,说话轻的像是一阵风都能把它卷走。
“是我。”
封瑟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他没说话,又闻到呕吐物的味道,脸庞瞬时扭曲了一下,当他意识到是自己吐出来的后,连忙捧起海水浇到了脸上。
于是她眨眼间有若隐若现的水珠留恋,是清晨花蕊间的白露,配上湿润的眼珠,朦胧澄澈的美。
白寒景的心脏在不规律的跳动。
“是你救了我?”
他又问,脸上却出现了乌云的浮影,眼珠有些泛蓝,令人联想风暴来临前的海潮。
“是。”
在得到这个字后,封瑟面部笼罩的浮影立刻退化成了阴影,他脸颊两侧的肌肉都在鼓动,牙齿被咬的嘎吱作响,怒火从眼中流泄出来。
他冷冷地说:“谁让你来救我的?”
封瑟又不像个刚脱离危险的人了,还有能力责难白寒景。
被他质问的人只是静静地听,却不反驳。
他的嗓子不复清澈,如被砂纸打磨过的粗糙不堪。
“这是大海,不是一条河,也不是一片湖!”
“你有做安全措施吗?哦,对,我忘了,你刚从那场该死的爆炸逃出来,哪里来的准备!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嫌你的命太长了?”
他喊道。
“最重要的是,我没叫你救我,你知道我想死有多久了吗?等这个机会有多久了吗?”
“你这一切都毁了,全部!”
他生气起来真是有够恐怖。
于是,星月退却,小心翼翼地探出一角来看。
封瑟全身都在哆嗦,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给气的。反正他喊完了这一串话,快速把头一偏,面对大海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