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啊?”
封瑟好不容易把头钻了出来,一脸玩味地看着埃尔维斯,缀上几点星辉的黑眸恶劣闪动。
对方俊美的侧脸微微转过来,稀疏过阳光的眼睛带着阴影的斑驳,掠过浮动的暗沉。
他没说话。
但封瑟看出他眼底的神色有些莫名奇怪。
埃尔维斯没阻止他探头,意味深长地拉过他的手,带着他踏上那座连接对岸的木桥。
许多人的脚在它上面经过,古老的木质结构似乎摇摇欲坠,像是一位沉默又任劳任怨的老人。
在他们重新踏上厚实的地面。
埃尔维斯扶了扶单片眼镜,回答道:“那是夏诺公爵。”
“所以他为什么要射我们?”
封瑟不满意未尽的回答。
“他极端仇视宗教。”埃尔维斯水晶磨成的单片眼镜折出凌厉的弧光,“他一向喜欢随身携带弓箭,而且在今天的河边见到他并不奇怪,他每年都会参加。”
“这只是场意外。”
哟?
所以他见了面就给所有神职人员来一箭?
还挺有个性的。
“那他为什么仇视宗教?”封瑟觉得这个公爵有点狂啊,在这个神权至上的时代,他竟然公开表示与宗教敌对。
而且还活到了现在。
埃尔维斯:“他的妻子前几年因为渎神罪,被教廷审判,绑到火刑架上烧死。”
这也是这几年来唯一的案例。
他顺便指了指地面。
等他挪步,封瑟才发现原本皮靴踏着的地上扔着一盏支离破碎的水灯。里头的蜡烛已经熄灭,烛油凝固,流淌下一串苍白的眼泪。
那是刚才那位公爵留下的东西。
他想到了放水灯的习俗。
——为了祭奠死去的爱人。
封瑟忽然无法开口了。
这样的过往,他没法判断到底谁才是受害者了,但凶手只能是这个愚昧的时代。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神吗?”
不只是因为心里复杂的思绪,也是一次侧面的试探。
他问道。
“什么是所谓的神?”金发男人反问他,“你觉得这个世界的神会是什么样子的?”
旁观者而已。
祂从未出现在封瑟的眼前,给他直观的感受。
“……祂可能不太喜欢管事,对人类很冷漠。”
“那可不一定。”
埃尔维斯微笑,“说不定祂会热情地让你尖叫。”
在某个特殊场合。
封瑟:???
封瑟:“你刚才在夏诺公爵出现之前,想对我说什么来着?”
听不懂,这或许是个无聊的颜色笑话。
但他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