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景:“……我都听得见。”
“不好意思,我可能没控制好音量。”封瑟嗤笑,摊开双手,“不过这是实话。”
“继续走。”
封瑟越过他们,心情顿时大好。
郑扇感觉有些尴尬,不过他以为白寒景的冷淡性格不会主动和他说话,但没想到之后那人用一双银眸注视着他,突兀的问道:“他是你的祖宗,那我是什么?”
郑扇一脸懵逼,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祖…祖奶奶?”
刚输完他就后悔了,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把自己没把门的嘴给缝上。
雾草,你竟然对这个男人喊妈妈,而且对方应该是攻!至少得喊父亲才行。
郑扇一瞎想就忍不住脑洞大开,压制不住自己有时作死的话,就在他以为要被对方捶死的时候,没想到,白寒景冷淡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你明白就好。”
然后离开了。
明白…?我明白什么?
郑扇一脸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对方和他拉开距离。
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他们已经快走完了路程,不一会儿,一扇金属大门挡在他们的面前,封瑟露出个我已经习惯的神态去输密码。
门打开了。
在对未知情况的适当戒备之后,他们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条笔直狭窄的过道,同样是和外面没有差别的银白金属墙壁,但是他们的左侧展现的完全不是同一种场景,一块巨大的透明玻璃隔出了一个房间。
里面的地板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羊毛地毯,由积木搭成的城堡只拼了一半,拼图碎片零零散散的躺在地上,大大小小的动物玩偶静静地躺在墙角,米黄色的墙壁上面挂着笔迹拙劣的的图画,偶尔的角落里还有一两笔童趣的涂鸦。
里面的环境并不是非常的整洁,床铺上的被子被踢到地下,速食罐头和膨化零食的外壳把垃圾桶挤得满满的,鲜红色的柜子上也铺了一层灰色的尘埃。
玻璃的外面是冷色调的银白墙壁,单调乏味的让人眼睛发疼。
玻璃的里面则是温馨的孩童小屋,凌乱的摆设反而给人一种舒适感。
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属于孩子的房间,前提是不知道房间主人的经历,这里更像一个奢华的囚笼。
“凯瑟琳在这里?”郑扇吐槽了一句,“这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该不会是趁着灾难跑了吧?”
“谁在叫我?”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那扇玻璃墙并不隔音。
出人意料的是,角落里的大熊玩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两颗黑纽扣做的眼睛点缀在它的布料脑袋上,它好像有些不适应自己的四肢,站起身来十分费劲。
——头套被掀开,一双白嫩嫩的小手伸了出来。
年龄大约十岁的女孩从玩偶里钻了出来,她干净的金色长发垂落到了外面,上面有一个草莓发卡,皮肤白皙,脸庞的线条好像用圣水浸泡过一样,五官看上去非常舒服,柔和纯净。
她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轻薄纱裙,裙摆边缘点缀着淡金色的蕾丝,整体看上去宽松舒适。
如果不是那双鲜红的不像人类的眼睛,以她纯洁无害的气质,完全可以胜任教堂的唱诗班天使。
“你们,是谁?”金发红眼的孩子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洋娃娃抱在怀里,然后踩着她的小皮靴走到面前,隔着一层玻璃里怯生生的问道,“我就是凯瑟琳,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她开始有些胆怯,到后来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们。
三个人互相对视,还是决定让颜值最高,表面温和的封瑟来试探。
这容易让孩子比较放的下戒心。
封瑟上前一步,凝视着金发红眸的女孩,他的五指摊开,搭在玻璃墙壁上,吐息的热气在玻璃上凝起了朦胧的白雾,“凯瑟琳,我们是来救你的。”
他特地用委婉的语气开口。
“救我?”凯瑟琳立刻后退了一步,紧紧抱着她怀里的黑发洋娃娃,死死的咬住唇瓣,面露警惕,她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是赛诺叫我们来的。”
封瑟很不客气地拿那个早就死去的家伙当筏子使,算是物有所值。
那本日记册里写到凯瑟琳和赛诺的关系很好,他们可以借此取得对方的信任。
“赛诺哥哥?”凯瑟琳神色微动,目光在他们三个人的身上若有若无的打转,“那他怎么不一起来?”
“他去世了,临死前托我们把你救出来。”
“死了……”凯瑟琳的眸色瞬间暗淡了,她呆呆地在那里站了很久,几乎要化为一座小雕像,半响后,她才扯住自己的头发喃喃低语,“怪不得他那么久都没来看我了。”
说完,她的唇瓣动了动。
“谢谢你们,不过我不需要出去,请你们走吧。”
凯瑟琳的声音沉闷,不复刚才的清脆,她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在地毯上坐下,顺便把头埋进了的膝盖,这个角度他们只能够看见她的后脑勺。
“可是他希望你出去。”
任务的线索在凯瑟琳身上,如果直接逼问的话,或许什么都问不出来,不如尝试着套套话。
“你们不会希望我出去的。”凯瑟琳轻轻的说,“你们看见我的眼睛,就知道我是什么了吧,所以对你们来说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朋友的承诺是最重要的。”这次是郑扇说话了,他揉了揉自己青黑的眼袋,话语充满了诱惑力,“放心跟我们走吧,我们不会介意这个的。”
“不,我不要。”凯瑟琳摇了摇头,“请让我安安静静的呆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