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有必要?”对方沉默不语,显得拨高声量的封瑟有些咄咄逼人,他的眉头一点点皱起来,“真是让人厌恶的自我牺牲。”
白寒景一直平视着前方,声调没有起伏:“你必须活下去。”
“所有人都可以去死,包括我,但你不可以。”
如落雪般轻的嗓音成功地让封瑟的脸庞出现了一种莫名的神色。
他抬起头,和刚好低头的白寒景四目相交。
纯粹的墨黑与清晰的银白对视一瞬,对方的眸底好像染上了各自鲜明的颜色,下一秒,没有任何的提示,他们很有默契地移开目光。
节奏感同步的好像他们天生相配。
封瑟抬起微弯的手臂,“砰”一声,白寒景的腹部传来冲击感,封瑟给了白寒景一击不轻不重的肘击。
罪魁祸首的黑眸早已蒙上了一层阴翳,开口的声线带了点讥诮的意味。
“行了,你还是继续抱着吧。”
他压低声音,更像是在咒骂:“到时候我可抱不动你,直接抓着你的一只脚在地上拖着走。”
现在虽然是白天,但是那些聚光就不会动的怪物此刻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拼命的在他们后面追赶,一只只数量极多,好像被水浸泡发肿的僵白五官丑陋狰狞。
称职工作的灯盏在众多密集的脚步声中摇晃,他们前方的通道呈现一条狭长的直线前进,设有转角口,此时忽然闪出了一只畸形体,他像一只嚣张的脱毛猴子,向他们亮出细长尖锐的爪子。
“我来,你继续前进。”
封瑟快速的抽出了那支k14,他抚摸着极富金属质感的冰冷枪身,眼眸微沉,黑洞洞的枪口在下一秒瞄准了畸形怪物的脑袋。
没有多余的交谈,白寒景配合着他转换了个姿势,让他能更好的瞄准。
他们是一对非常成功的搭档,默契自然。
封瑟太冷静了,冷静的几乎可以说是冷血了。
如果是一个人第一次摸枪,那他至少应该会犹豫一下,甚至担心枪支走火伤到自己,迟迟不敢尝试,而封瑟已经瞬间在脑海中模拟出了敌方被击中溃败的画面。
生与死的界限在他的眼中模糊。
封瑟干脆利落的扣动了扳机,像一个成熟老练的猎手,子弹射出几乎近与直线的弧度。
明明从来没有碰过,但是却好像无师自通。
封瑟已经对自己病态的人格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他就是那种天生的罪犯,无需置疑,无可否认。
所谓的遵守原则只是他给怪物般的内在披上一层人皮而已,他第一次下杀手的时候,完全没有犹豫,念头冒出来的瞬间,他把这个想法付之于行动。
有哪个正常人会那么做?
面对开局手持电锯的屠夫,正常人要么早就碍于对方的强势瑟瑟发抖,而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让对方死,于是他就那么做了,他傲慢冷酷地裁定了一个生命的生死。
利刃割断喉咙,血冒出来的时候,他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