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颜遇漂亮的眸中浮现出暴戾,周身阴气森森。
若是谢晚烛真有什么差池,他定要血洗京都城!
黑衣人将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从屋中拽了出来,“主上,赏花宴当日是他推了七殿下。”
颜遇朝男子的心口上狠狠踹了一脚,“谁的人?”
黑衣人恭敬道,“周宗信的。”
颜遇冷呵了声,“把他皮扒了,扔到周宗信的榻上。”
听到这话,那名矮小男子不住的磕头求饶,“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小的不知道七殿下不会游泳啊,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颜遇不耐烦的睨向黑衣人,“这么聒噪,你们不会拔了他的舌头吗?”
破败的府内,凄厉的惨叫声只短促的响了两声便停止了。
翌日要去国子监听学,昨天折腾了一整日,府内招待了两位贵客,谢晚烛身子本就弱,又思虑过多,用完早膳还有些不适。
乌和看谢晚烛扶着桌沿轻咳,身若弱柳扶风,眼底划过心疼,“殿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晚烛打断,“不必劝我,今日请了林老将军来教学,我的骑射本就弱,就算不能上场,瞻仰瞻仰将军的风采也是好的。”
拿了件披风小心的替殿下系好,乌和不放心的叮嘱,“殿下莫要强撑。”
谢晚烛笑了下,“自然。”
要安排周御史的事情,乌和今日没时间同去,他招来名小厮,将诸多事宜大大小小的叮嘱了一遍,才放谢晚烛上马车。
装饰中规中矩的马车在青石路上缓慢的行驶,路过西街时几道急促的马鸣声响起。
然后平缓行驶的马车停下了。
是前面有人挡路。
掀开帷裳,谢晚烛朝外望去。
林昭言一身玄衣劲装端坐马上,衣袂猎猎,飒沓如流星。
那人眼梢弯了弯,“殿下,巧遇。”
身后的小厮:“……”
这话说的……主子你跟个变态似的,在七殿下去太学的必经之路上蹲半天了喂!
谢晚烛薄唇轻扯,笑道,“好巧。”
两人隔着一层车舆聊了一路,大部分都是林昭言在说着行军打仗中的趣事,谢晚烛偶尔兴致来了,追问几句。
行至国子监,林昭言将马绳递给身旁的小厮,大步朝马车走去。
马车有些高,小厮要去拿脚踏,却被林昭言抬手拒绝了。
旋即,他朝马车上的谢晚烛一笑,“殿下,我抱你下来。”
此时正是上学的高峰期,国子监门口人流涌动,林昭言刚打了胜仗回来,又是东璃的风云人物,关注度极高,就他站在马车前的几息之间,周围的目光几乎都吸引了过来,还夹杂着不高不低的私语声。
谢晚烛不想在这里过多纠缠,朝车下的林昭言伸出了手。
林昭言借力揽住谢晚烛的腰身,将人抱下马车。
谢晚烛身形清瘦,腰身很细,林昭言放开时眸光稍暗,心中有些不舍。
平日里的听学,魏王世子颜遇是不乐意来的,后来为了多见见谢晚烛,他才屈尊降贵来听了课,不过先生布置的作业倒是一如既往的不会写的。
身份在那,往日讲学的先生不敢惹颜遇,不会逼着他写作业,偶尔当朝国师与丞相会来给学生们上几堂课,他们俩也懒得理颜遇,爱写不写。
除此之外,国子监也会请有功的杰出将领来授课,比如今日的林暥。
林暥年轻时战功赫赫,驱逐蛮夷,平定战乱,保了东璃边境十几年的安定,如今天命之年,虽然不能上战场了,但在骑射上还是宝刀未老。
在去骑射场的路上,林昭言桃花眼轻挑,眸中闪过亮光,他亲昵的与谢晚烛咬耳朵道,“小烛,我的骑射不比父亲的差,待会儿他要教授好多人,肯定顾不来你,不如我单独教你吧。”
谢晚烛有些犹豫,他虽是想见识林老将军的风采,可林昭言说的在理,霎时林老将军肯定顾及不到他,哪些地方不懂也无从请教。
就在谢晚烛想答应时,一道意味不明的声音响起,“七殿下与林小将军说什么呢,靠得那么近,不如也说与我听?”
颜遇从假山后走出,他今日穿了件素白锦袍,金文滚边压着繁复细纹。
青年姿容清夭,蕴秀藏媚,明明是个男子,却无端生出诡艳糜丽感。
林昭言不悦的眯了下眼,唇角将笑未笑,“我说我要教七殿下骑射,怎么,颜世子觉得自己骑射不如我,也要来向我请教吗?”
他虽未与颜遇深交,但当朝的贵族子弟互相都是认识的,且在昨天与小烛走得近的名单上,这个可是在列的。
要是给他人,就算是事实,被当面评技不如人,怕是也早就不高兴转身走人了。
而颜遇可不是如此,不仅不如此,他还笑眯眯的上前,强行站到两人中间,“好呀,那林将军要如何教我,是握着我的手,揽着我的肩,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侧,这样手把手的教我么?”
只要我一人
林昭言眼梢一掠,语气不温不凉,“颜世子要是有这种癖好,也不是不可。”
颜遇嘴巴一瘪,转身就拉着谢晚烛的衣角撒娇,“林将军好凶啊,不像我,连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说着,他一拍手掌,似恍然大悟般的道,“也是,像林将军这种舞枪弄剑的英雄豪杰,我自然是比不了的。”
被明嘲暗讽,林昭言倒是没有生气,而是委屈巴巴的垂着耳朵,“抱歉啊,我也不想这么凶的,可能是在军中待久了,染上了些邪性,毕竟面对的是凶野蛮横的周祁人,不凶一点怎么能打得过他们呢……若是家国安定、再无祸起就好了,我也不必穿盔戴甲,变得这么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