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汐用沾了血的手指着宁舒,声声控诉,椎心泣血:“是你。是你仗着你凝棠仙尊名号;仗着你崇明剑宗门庭浩大将我带来崇明剑宗;是你拆散了我和彦书哥哥。都是你的错!”
不,不是的,她从来都没有这样过,梓汐一直都是喜欢她的。
这不是,她的梓汐不会说出这些话来,这些话肯定不是梓汐想说的,是谁,是谁蛊惑了梓汐!
宁舒暗沉的眸色看的邱彦书心里发毛,邱彦书拖着受伤的身体,想要带苏梓汐离开。
刚跑没几步,身体一顿,邱彦书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后背穿透而过的剑尖,那剑上的朵朵霜花,雕刻的栩栩如生,昭显着这柄剑的主人是谁。
这次,不会有机会了
邱彦书在这一瞬间像是被抽干了全部的气力般,只是来得及匆匆看一眼旁边地苏梓汐,眼中满是深情与不舍地倒了下去。
“不——”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苏梓汐悲痛万分,跪行过去的抱住邱彦书的尸身哭喊着。
“彦书哥哥!”苏梓汐抱住邱彦书,不断的试图用手堵住那源源不断往外渗透着鲜血的伤口,直到双手变得沾满了血色也始终不见那血有堵住的迹象。
宁舒看着手里的霜寒,霜寒剑的剑身被血色染红,剑尖不断的往下滴着红色的鲜血。
那鲜红色的血迹,从来没有一次像此刻这般的刺眼过,宁舒木楞的看向邱彦书的尸身。
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死了。
自己杀了他。
再也不会有人来抢她的梓汐;再也不会有人能够蛊惑到她的梓汐了。
宁舒伸出手朝着女子招手,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梓汐过来。”
苏梓汐的眼睛哭的通红,在听到宁舒的声音的时候才抬起头来看向宁舒。
宁舒看着迟迟不肯动的女子,以为梓汐是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于是又说了一遍:“梓汐,过来。到我身边来,没有人可以威胁你了,梓汐。”
苏梓汐听到这句话竟是痴痴的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再也忍不住的落下,如江海决堤了般,怎么止都止不住。
“宁舒,我恨你!我不想看见你,更不可能跟你走,死都不可能!”说着拿起了旁边邱彦书刚才被宁舒挑开的配剑。
宁舒感觉自己像是幻听了一般,不然她怎么会听到梓汐说恨她,梓汐怎么会恨她呢,梓汐那般乖巧纯良,如何会讨厌她呢?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的梓汐会这般绝望的说着厌恶,痛恨自己的话来。
剑身横在脖颈,苏梓汐闭上眼眸。泪水从眼角滑落,所爱之人已死,她,绝不独活!
就在宁舒出神之际,银光乍现,一抹血色飞溅而出,落在了那洁白无瑕的衣袍之上。
宁舒回过神来,看见女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坠落下去。霜寒掉在了地上发出脆响,“梓汐,梓汐!”
宁舒抱住了快要坠地的苏梓汐,拼命的想要按住血流不止的脖颈。怀中的女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
一开口却是往外翻涌的血水,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只以双眸死死的瞪着抱住自己的宁舒,眼睛里只剩下无尽的恨意。
“梓汐!”宁舒抱住怀中软下去的女子呼唤着女子。雪白的衣袍上满是污糟,却丝毫不在乎,双手之上满是鲜血。
那是……她的梓汐的血,她想伸手想要去触碰女子的脸,可是越是靠近苏梓汐的脸,手就越发的颤抖,根本不受控制。
将人抱在怀中,额头、脸颊贴近着女子,感受着女子身上渐渐消退的温度。不敢相信梓汐就这么死了,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梓汐,你在哪里,梓汐。”宁舒抱着苏梓汐的尸体自言自语的说道。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有着一抹泪花,落在了苏梓汐满是鲜血的脸庞。
她就那么坐着,抱着苏梓汐的身体,直到感觉到怀中的人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消散,她无论如何都捂不热,无论如何都不能阻止温度的离开。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苏梓汐的尸身就这么消失在了宁舒的怀中,宁舒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但是还没容她做什么来阻止这一切。
就看见,不远处有一座小院,屋檐上挂着红色的绸带,门上贴了大红色的喜字。
这是谁家在办喜事,为什么住的地方这样偏僻。
宁舒不知不觉的走了进去,却是看见空落落的大堂之中立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身穿红色的喜服,女子手里举着一柄团扇,扇面上面绣着喜鹊登枝的花样。头上簪戴着金簪步摇,眉目如画,樱桃小口不点而红,姿态端庄,站在新郎官身侧。
她见过梓汐穿过红色的衣衫。在缥缈峰上,雪地中,她一袭红衣,模样娇俏妩媚,她一直都知道梓汐很美,美的如同画中人,云中仙。
可是她没想到,身穿大红嫁衣的梓汐会这般貌美,那欣喜之中带着娇羞的神情,让她恍惚。她也曾想象过她与梓汐大婚之时是何种场景,可是不曾想的是,眼前的这一幕。
她没有想到有一日,她会看到梓汐身穿嫁衣,嫁与旁人,那个人还是她的弟子。
她就这么看着两个人拜完天地,走入内堂。
她跟了过去站在两人窗柩之下,听着里面的言语。
看见梓汐娇羞的依靠在邱彦书的怀中。
两人如胶似漆,好似一对神仙眷侣。
“还好当日彦书哥哥神机妙算,早就猜到宁舒会来,早早的服下了假死的丹药,不然指不定还要同宁舒纠缠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