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蓝便察觉到脖颈上传来一股剧痛。这剧痛令她的眼前阵阵发黑。她努力睁开眼,但西索诡谲的笑颜却在她的视野里模糊了起来。
她昏了过去。
……
滴答。滴答。滴答。水滴的声音,将蓝慢慢从昏迷中唤醒。
她迷糊地睁开眼,望到了没有关紧的水龙头。那滴滴答答的水流声,正是从水龙头里落下的。
她环顾四周,认出来这是自家的浴室。窗户紧闭,外头漆黑安静,看起来像是深夜。
而自己……
她努力挣了挣,发现手脚都被捆住,嘴上也贴了一块胶布,喉咙只能发出呜呜嗯嗯的声音。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只五花大绑的螃蟹,被丢在马桶盖上,等待下锅。
怎么回事?是西索把她绑在这里的吗?他想做什么?
浴室外传来脚步声。西索高挑的身影从走廊的阴影中浮现,仿佛身穿黑袍的死神一般。他挤入小小的浴室,在蓝的面前蹲下,带着促狭微妙的笑意打量着她,好像在欣赏她惊恐的眼神。
「亲爱的,晚上好。」西索拿手指刮弄着她的面颊,语气里的笑意浓得化不开:「因为你实在太不听话了,竟然和恋人我吵架,所以我出此下策,帮你冷静一下~」
蓝瞪着他,用眼神表示自己的不满。
「真是委屈发抖的眼神呀,我喜欢~」西索低笑一阵,将手按在了她嘴唇上,帮她撕掉了封住嘴唇的胶布。
刺啦——
胶布刚被扯开,蓝就想大声呼救。但声音还没出口,她的舌头就被西索用手指拽住了。
「不可以打搅邻居哦,现在已经很晚了。」西索慢悠悠地说着,将手指抵在她的口腔里,牢牢卡着她的舌头。
他的手指像是小蛇一般,故意绕来绕去,玩弄着她的舌尖。蓝无法合拢嘴巴,津液从嘴角滚落,也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流着眼泪点了点头。
「真乖。」西索松开了手,警告道:「别大喊大叫哦。不然的话,我就把你的舌头……」他眯起眼,手中亮出一张扑克:「割下来。」
伴随着这句话落,蓝的舌头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割痕,血珠滚了出来。
疼痛传来,蓝哆嗦了一下,眼睛泪雾滚滚。她尝到了自己舌头上的血味,这咸涩的感觉让她愈发慌乱。
「真乖,真乖。」眼前的西索似乎很满意。他用手指掐紧了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面颊,将嘴唇送上来,亲住了她。
这个口勿和他本人一般充满了死亡的气息,舌尖像是捣蛋的小孩一般在她口腔中卷来卷去,让她的舌脐发疼。她被亲得眼泪下得愈发汹涌了,心底满是悔意。
早知道西索这么可怕,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救他、给他食物的。
自己好心帮忙,却招来了这么一个恩将仇报的变态……
「你在分心哦。」西索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舌尖。
蓝被疼得眼泪花直掉,而西索则满意地放开她的脸。他抬起头时,嘴角边都是她舌头上的血,这让他看起来像个吸血鬼。
就在这时,西索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在浴室里回响不停。他接通了电话,脸上浮现出笑意:「啊~真难得啊,你竟然会联系我。怎么,要我帮你赚钱吗?……嗬嗬嗬,你可真够自恋的。」
从语气来听,是西索熟悉的人。
西索挂断电话后,抛了抛手机,对蓝遗憾地说:「亲爱的,我有事要忙,暂且无法陪你了。」他亲了亲她的面颊,轻快地说:「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说完,他朝浴室门外走去,身影很快消失了。
家变得安静下来,蓝仔细侧耳聆听,确定西索已经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她费力地用反捆的双手解着绳索,好半天才用蛮力扯开了身上的绳子。重获自由时,她觉得自己四肢酸痛得要命,低头一看,被捆住的地方现在全是红色的勒痕。
……可恶!
不过,蓝却没有什么找西索复仇的想法。在她的眼里,不涉及到九十九小姐的事,那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她深呼了一口气,简单思考一番,立刻做下了决定:跑。
只要离开这座城市,西索就找不到她了。等西索对她失去兴趣后,她再回圣罗莱市吧。
蓝忍着舌头和四肢的疼痛,马不停蹄地开始收拾行李。她简单地带上了几套衣服,又给研究所留下了请假的电话录音,连夜拖着行李箱赶往车站。
她买了一座遥远城市的车票,她敢笃信,只要到了那座城市里,西索就找不到她了。
现在是凌晨,是夜晚最漆黑的时候,最早的车在五点发车。她拖着行李箱,坐在车站的长椅上昏昏欲睡,周围是许多其他熬夜等车的人。
终于,早晨五点时,第一班列车进站了。她听着车轮哐当响声,与其他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起,在浑浊的晨曦下挤上了吵杂的车厢内。
车厢很拥挤,气味也叫人不适,浑浊的汗味和脂粉味飘在鼻端。蓝将行李箱放好,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在这过程中,她始终保持着高度紧张,手心也汗津津的,生怕西索一个不小心就从哪里窜出来了。
等到她终于在座位上坐下,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疲累、困倦、疼痛一起涌了上来,这让她像娃娃一样瘫在椅子上。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对面旅客的招呼声:「咦,小助手,你这是要去哪?」
这熟悉的、轻佻的声音,让蓝愣住了。她的心底涌起冰冷的寒意,再抬头时,她对上了西索意味深长、满是笑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