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扉间最为心腹的手下,知道自家二族长去了哪里——
“公主今天怎么样?”一阵脚步声,扉间推开了格子拉门。盛夏的蝉鸣与光照,随着他的身影涌入屋内。
有着乌黑长发、宛如辉夜姬一般的羽衣族公主,正倚在格窗边,有些笨拙地修剪盆栽。银色的剪刀咔嚓落下,便有枯萎的枝叶飘落下来。
“扉君,你终于来了。”看到扉间,原本木讷惆怅的蓝展露出了淡淡的笑颜。“我今天努力吃了很多食物呢,我很乖吧?”
扉间在她身旁坐下,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他可不是因为对这个女人有什么想法而来这里的。他只是不希望羽衣一族的人质出麻烦。要不然,羽衣族长恐怕就不会给他好脸色了。
她放下剪刀,挽住他的手臂,自然而然地将头颅依靠到他肩上,仿佛要枕在上边入睡一般。她温温软软的体香,一直往扉间的鼻端钻去。
花的影子在木地板上摇晃着,露珠从叶片上滚落。这一刻,战争的嘈杂似乎从耳旁远去了。扉间觉得自己并不是个忍者,而是个褪去了锐气的普通男子。
但这样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他身旁的女子忽然开始咳嗽。起初是遮遮掩掩地咳嗽,但很快便抑制不住,咳嗽声变得激烈。末了,她松开捂着嘴唇的手,掌心处竟然有一团小小的猩红色。
蓝望着手掌的红色,露出诧异之色:“我……这是怎么了?”
那是一团殷红的鲜血,在一旁飘落在地的枯叶映衬下,显得无比刺目。
而一旁的扉间也愣住了。他的心往下重重一沉——他一直知道公主的身体很差,可这种咳血的迹象,代表她病得比他想象中还严重。
他握住蓝的手,用手帕替她擦掉血迹,低声说:“没事的,我会找大夫来治好你。”
蓝点了点头,露出淡淡的笑容:“我也想一直陪着扉君。”
——开玩笑的。她才不要在这里一直陪着这个目的不明的男子。吐血也好装病也好,都是她事先准备好的手段,为的就是让扉间放松对她的警惕。
扉间立刻去找了个大夫来为蓝诊治身体。
诊断的结果很不妙,大夫也弄不清她的身体为何能如此虚弱,自然也无法对症下药。大夫最后给的建议是:“您可以找柱间大人来试试。”
柱间精通医疗忍术,搞不好能有什么治愈她的方法。
可这话却让扉间犹豫了。因为大哥柱间不是别人,正是蓝从前所喜欢的那位“扉”。
如果大哥来为蓝看诊,那一切就都暴露了吧?可如果不请大哥来,那蓝的身体该怎么办?她会不会一直虚弱下去,直到死亡?
一整天,扉间都犹豫不决,满面复杂。
蓝看见了他这副模样,主动上前询问:“扉君,你怎么了?有什么烦恼的事吗?”
扉间听着她轻柔的嗓音,迟疑地说:“公主……你,是怎么看我的?”
蓝垂下头,似乎有些羞涩:“您是我想托付一生的人。”
扉间稍稍松了口气,又不确切地问:“为什么?因为我擅自碰了你吗?”
蓝摇了摇头,说:“过去的事,我已经忘记了。我所喜欢的,是来到千手族地后才认识的、真实的扉君。”顿一顿,她腼腆地说:“我是个没有主见又弱小的人,也许并不讨扉君的喜欢吧……”
的确,她弱不禁风,容易生病,总是低着头,从不主动讲自己的诉求,仿佛听话的宠物一般。这样的性格,是扉间本该最讨厌的。
可如果是蓝,他又觉得这样也很好。
如果蓝是那种不听话的棘手女人,他也许会对她生出杀意也说不定。
扉间听完她的话,心慢慢放了下来。既然公主这么说了,那就代表她真的不喜欢大哥。也许,是时候试试看让她知道真相了。
“今天晚上,我会请我的大哥来为你医治。他精通医术,就是爱开玩笑,希望你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扉间严肃地说。
“啊……我,我明白了。”蓝小声地回答。
扉间返回族地,找到了柱间,开门见山地说:“大哥,我希望你帮我的女人诊疗。”
正在练习木遁的柱间当场石化,满面震愕,人比他召出的木头还像木头。
“……等等,扉间,你忽然在说什么呢?”
女人?什么女人?扉间的女人?扉间怎么可能有女人!开玩笑。就他那冷冰冰、凶巴巴的脸色,还有严苛不近人情的性格,怎么会有女人喜欢他?
可扉间却抱起双臂,认真地点头:“是的,我的女人。”
柱间松开结印的手,满面不可思议地问:“你什么时候找的女人?是谁?”柱间一边说,脑袋里一边浮现出可能的未来弟媳人选。
千手女忍者一号,千手女忍者二号,千手女忍者三号……这些女忍者的脸变幻来去,没有一个被柱间敲定。因为她们无一例外,都不喜欢扉间,觉得他是个太过冷酷的族长。谁做他老婆,谁就倒霉。
扉间眯了眯眼,说:“如果大哥你发誓,你不打我女人的主意,我就告诉你他的身份。”
柱间无语:“你把大哥当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抢弟弟的妻子!我是最疼爱你的哥哥不是吗!”
扉间点了点头,说:“那好,我就照实说吧——她是羽衣一族的公主。”
柱间摸着脑袋,顺着他的话说:“哦,原来是羽衣一族的公——等等?!”说到一半,柱间面色震动:“羽衣一族的公主?!不会是……蓝?!”
在柱间不可思议的目光里,扉间无情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