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仙儿恭恭敬敬的低声问道,‘不知师父还有什麽交代?若是再没了,弟子甘愿随您回山中,以死谢罪。’
衡山君微微点头,说,‘你还算识相的,这就随我回去受罚罢!’
他也回过了神来,这时心里已经乱成了一片。
他千想万想,只想著要云墨忘记了他,平平安安的在那碧灵山中过上千年万年的好日子,可这结果,却是他怎麽也料不到的。
如今弄成这样不说,还被衡山君趁自己心神俱乱之时夺走了玉坠,这叫他如何朝吉祥和曾瑞交代?他心念於此,便大声喊道,‘你把那玉还来!’
云墨也开口说道,‘你把那小坠还来!那是曾公子的随身之物。’
衡山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眼里却是一片的冰冷,把手一抬,说,‘你以为你是和在哪个说话?’
他方才受得惊吓太大,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连这人的声音都好像是自远处飘来的一般,倒不觉得这人可怕了,只说,‘仙君,您难道不该是救人活命的麽,您若是今日带走了这玉,就是要害死他们两个了!’
衡山君冷笑著说道,‘她说什麽你都信?他既然想睡,我就让他睡好了,我看他能睡多久!’
《云墨》19(2)、(3)
衡山君冷笑著说道,‘她说什麽你都信?他既然想睡,我就让他睡好了,我看他能睡多久!’
他是答应过吉祥,要拿性命护住这玉的,自然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著衡山君走开,便又说道,‘我不管您与如意有何恩怨,吉祥终究是他的亲人,这玉坠也是他们的栖身之所。您既然要主持公道,那就该一视同仁才对,怎麽能只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衡山君怔了一下,张开了嘴,却又闭口不言,过了片刻,才烦躁的说道,‘我为什麽要和你解释!’
他拼了一口气,说道,‘你若是要带走这玉,那就先留下她。’
衡山君眯起了眼望著他,突然笑了起来。
云墨沈默不语护在了他前面,他混乱无比的想推开云墨,却被云墨紧紧扣住双手,藏在身後。
衡山君开口骂道,‘你是个什麽东西,也敢拦在我的面前。’
云墨垂下了眼,只是静静的说,‘他若是死了,我也没想过要再活下去的。’
衡山君的火气似乎被激了起来,说,‘你倒是!’
云墨目不转睛的瞪著衡山君。
他慌忙说道,‘不干他的事,你只冲我来。’
衡山君皱起了眉头,似要发作,却突然一抬脸,点了点头,不怒反笑,便说,‘曹先生,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告诉你,如意究竟作错了什麽事,我非要拿他回去。你想必也听说了那曾家是如何落败成这样一副光景的,可曾家究竟又是怎麽个落败法儿,你怕是不明所以的罢?那些曹家的仆役们,原本该是在曾家安老一生的,可如今姓曾的命数被改,那些人麽有的就被人活活逼死了,也有沿街乞讨的,还有曝尸荒野的,只怕你是不知道的罢?那如意究竟是如何的做下了这一番好事,我也就不必同你细说了。至於这话你怎麽去和那主仆二人说’
衡山君冷冷的笑了两声,眯起了眼,对他说,‘曹先生,不妨先在这里仔细的想想。再说了,我若真是别有用心,他们兄妹两个只怕早就死了千万回了。’
他呆在了哪里,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衡山君把话说完,这就沈著脸转身走了。
罗仙儿缓缓从地上站起了身来,却并不马上跟去,倒轻声的对云墨说道,‘我如今给你们两个下了同心锁,你们两个若是真心的,你的命便是分了他一半儿,他的命也分了你一半儿,他自然要比常人要活得久,你却再不能长生不老了,你悔是不悔?’
云墨搂住了他,只是笑著对罗仙儿说,‘他会活得比常人长久,一辈子都平平安安的。’
罗仙儿深深的看了云墨一眼,说,‘你自己要小心。’
说完,便化做了一阵儿青烟,消失不见了。
云墨怔怔的望著罗仙儿站著的那一块儿,喃喃的说,‘娘’
云墨的眼泪一滴滴的落在他的手背上,打得他胸口都疼,他知道云墨这时心里难过,就轻声的问说,‘你怪我麽?’
云墨慌忙的擦干了眼泪,用力的摇著头,说,‘怎麽会怪你?我只是想,其实娘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是爹,还有舅舅他们逼的。’
云墨勉强的看著他笑了一下,说,‘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
他的心就是一跳,说,‘不,我明白的。’
云墨抿了抿嘴唇,从怀里掏出了那把木梳,低声的对他说道,‘你别怕,我说过不会缠著你的。你记得带著这把梳子,日後若是有什麽难处,唤我的名字,或许就能化解。’
他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睁开了眼,呆呆的看著云墨,半晌说不出话来。
云墨见他不去接,低了低头,就把木梳轻轻的放在他手中,他突然反手捉紧了云墨的手,说,‘我’
云墨猛地抬起了头,紧紧的看著他。
他扣紧了云墨的手,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在喊著,要叫云墨留下。可他越是著急,心里就越是乱,只觉得千言万语,一时之间,竟然无从说起了。
他怕的是云墨会做傻事,云墨不明白他的心意,如今又著急要离开,他怕云墨是要想法子把命续给自己了。
可他却想不出到底该怎麽说才会教云墨信他,他心急如焚的想著要如何留下云墨,却没发觉云墨的眼神暗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