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了一下,揉了揉额角,朝屋里走去了。夜也深了,他也该睡下了,只是不知道为什麽,他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角落里瞧著他看似的。
他匆匆进屋之後,下意识的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然後呆呆的坐在了桌旁,心口一阵儿发热,眼皮也一跳一跳的。
他还是觉得不放心,又把支起的窗也放了下去,他夏天夜里一贯是要开了窗睡的,不然就觉得有些闷。他关了窗,自己也觉得未免太过疑神疑鬼了。应该不会是云墨,他想著,若是那孩子要来寻来,半路上就把他带回去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刚发觉他离开的时候,云墨该是很伤心罢?好像自从十五那一日事发起,云墨对著他,就好像战战兢兢的,生怕越雷池一步的样子,大约也是察觉到了他的惧意。他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情形,就心痛不已,那时候云墨心里究竟有多难过,有多委屈,可惜那时候他却怕得厉害,只想躲开,没有丝毫的体贴和心疼。
如今後悔也迟了。
只怕现在,云墨已经忘记了他是谁了。
《云墨》16(4)
如今後悔也迟了。
只怕现在,云墨已经忘记了他是谁了。
那一晚他辗转反侧,直到天明,竟然平安无事。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失落不已。
他送了幼弟去学堂之後,也不回家,就直接去探望曾瑞。
傅青见他过来,捏在手里的茶盏啪的就摔在了桌上,把他吓得心就是一跳。
傅青看他这副心惊胆战的模样,斜了他一眼,说,‘他从昨晚就不曾下床,现在还躺著呢。’
他窘了一下,就说,‘我是来瞧你,顺便’
傅青哼了一声,什麽话也不说,却闲闲地嗑起了瓜子。
他在旁边老老实实地站了一会儿,见傅青不搭理他,就干巴巴的问道,‘他好些了没?’
傅青手里正捏著一粒瓜子要嗑,听了他这话,就顿了一下,神色古怪的说道,‘你非要去瞧他?’
他出了一身的冷汗,说,‘好歹看看他怎麽样了’
傅青撇了撇嘴,悻悻的说道,‘又死不了。’
他听了,哪敢走,傅青就嘟囔著说,‘那你去罢。’
他松了口气,才走了没两步,就听傅青慢悠悠的说道,‘啊,忘了告诉你。我早晨跟他说了,昨天的事,还有你做个见证,叫他好好记著,别对不起他的好兄弟。’
他一听这话,心里暗暗叫苦,却也不敢问傅青究竟为了什麽。
结果等他去了曾瑞房中,话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就被曾瑞给赶了出来。
曾瑞正单手端著个茶盏在那里喝茶,一见到是他进去,怒气冲冲的就把手里的茶碗朝他砸了过去,说,‘你那天明明在後面,怎麽不出来救我?’
他也羞愧的说不出话来。
却是吉祥闻声而来,默不作声的弯下腰去拾那些碎片。
曾瑞一看她进来,就慌忙的说道,‘你别拾了,小心划破了手,等会儿我’曾瑞一抬眼瞥见了他,就说,‘你来帮著拾一下。’
吉祥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小声对他说,‘曹公子,真是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