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昶黑着脸。
他身边一名不良人前趋一步,拔出一把匕顶在老张喉咙前,老张感受到那冰凉,立即不敢再喊了。
“张队头,实在对不住,我们长安县新来一位判法曹的县尉,年轻且气盛,一来就让我一日内破了郭员外案,若是不能限期破案,他就要革我的差事,甚至还威胁要清查我老魏以前的案子根底,你知道,干我们这行的,黑不黑白不白的,谁屁股底下也不可能干干净净,若是真追查,我老魏估计就没好结果了,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才出此下策,就请老哥帮我个忙,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老魏一定牢记这个人情,必有后报!”
老张眼睛盯着魏昶不吭声。
“张老哥这是不肯给面子?非要看我老魏下水了?那没办法了,我老魏也只好临死拉个垫背的先,一会就请老哥先上路了。”
“你敢!”老张也摸不清这魏阎王哪句真哪句假,可在长安街面上混的人都知道,这魏阎王手辣心狠。
魏昶笑着道,“我想好了,一会送走老哥哥后,我就再弄具贱婢的尸体来弄烂了放一起,然后我就上报说郭员外家的那新罗贱婢其实是受你指使投毒,然后盗取金银,结果因为你二人分赃不均内讧,你被心怀满的贱婢突袭杀死,你临死前反击,又刺死了那贱婢,同归于尽了。”
老张听的冷汗直流。
“不会有人相信你的鬼话,这根本没人信。”
“谁知道呢,也许有人信了呢,反正今天破不了案,我老魏也是无路可走,倒不如冒险一试。”
老张没想到这魏昶居然如此狠辣心毒。
“我说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老张慌了。
“好,我听着。”
老张这下一五一十的把那天他们在街铺所看到的情况都如实告之,比如当天郭家出来几个人去找大夫,而他们街铺当时又有谁去盘问等。
魏昶又问了下案当天早些时候和晚一些时候郭府门外的动静,包括往来车马人员等等细节。
“我知道的都说了,放了我。”
魏昶眼神凶恶的看着老张,老张忙道,“我一会从这离开,就当什么事都没生过,我们今天根本没见过。”
“我能信的过你吗?我觉得还是只有死人才最可靠。”
老张已经快尿了,他相信这魏昶还真什么都做的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秦琅登场。
“魏昶,这是怎么回事?”
魏昶假装十分慌乱,连忙叉手见礼,“回秦县尉,属下正在办案。”
“办案?若不是我来的及时,只怕你已经犯下弥天大错。”说完,秦琅走到老张面前,伸手扶起老张,“是右武卫张队正吧,实在是抱歉,我治下无方,居然让这些家伙冒险到你。”
老张惊魂未定,看到年轻的秦琅,一时也是疑惑不已。
“我是魏昶上司,长安县新任县尉,专判法曹,姓秦名琅字怀良,翼国公家第三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秦琅故意报出显赫身份。
“秦县尉,不敢不敢。”老张看着年轻的过份的秦琅,又听说他是翼国公之子,知道这年轻人来头不小。
“张队正,事情的大概我基本上都清楚的,可惜来迟一步,还是让张队正受惊了,我这就送张队正回去,并会如实上报雍州府和右候卫衙门,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怎么能因为张队正你不肯配合办案,就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居然敢绑架朝廷命官,真是通通该杀!张队正,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哪怕事情捅出去我也会因为治下不严而丢官,我也不管了。”
老张突然打了个冷战。
他不怀疑这个年轻的县尉会把这事情捅出去,反正事情闹大了倒霉的也只是魏昶这浑蛋,不过真传出去,他老张估计也脱不了干系。
先他有故意知情不报的责任,再其次事情传开了,他脸也就丢大了,以后还如何在长安街面呆下去?
最关键的是,他听出了这年轻县尉话外之音了,事情捅出去,秦琅也要受牵连的,而这年轻人是翼国公的公子,年纪轻轻就能就任长安县尉,明显背景强大啊。
这事情真要闹大了,等于把秦琼也牵连了,那他老张岂不是把翼国公府也给得罪了?
“算了,我跟魏帅也都是老熟人了,他只是跟我开个玩笑而已。”老张心里权衡半天,觉得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好,要不然都没好处。
“哎呦,想不到张队头你如此大度,这可真是帮了我秦琅一个大忙啊,虽说我只是头天上任,可这魏昶毕竟是我手下,他要论罪我也难逃干系啊。”说着,秦琅直接掏出一枚银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