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下了车,用戴着手套的右手关上车门,把想跟着一起下来的西明堂关在了车里。
琴酒低头叼起一根烟点燃,他望着远处的火光,听着传来的惨叫声和枪声,冷笑了一声:“叛徒,就该得到这样的下场。”
车后座上,西明堂撇撇嘴,已经习惯了琴酒不会在他面前抽烟的作风,和琴酒这种对生命的漠视。
应该说整个黑衣组织里,大部分都是琴酒这样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只有后勤组和财务组那些平时不见血的组织成员,还会对杀人灭口有几丝不忍心。
西明堂用戴着手套的手拿出口袋里的可擦写字板,用记号笔在上面写了一行漂亮的英文。
然后他身体前倾,靠近车前座,用指尖戳了戳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代号成员,给对方看写字板上的话。
那个代号成员盯着那行话念出来:“这次处置的叛徒很多吗?”
代号成员想了想,觉得这次的任务没什么需要保密的内容。琴酒大哥之所以没对伏特加大哥讲,估计是懒得说那么多话。
于是代号成员开口解释道:“是的,这次要处置的叛徒很多。”
“您听过利口酒这个人吗?对,就是那位在组织里一直有不小的名声,还有一批忠实拥趸的组织老人。”
代号成员耐心地讲述道:“三年前,利口酒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在国被fbi发现杀害了。”
“他那些拥趸知道后,一部分人拼死帮他报了仇,杀了几个参与那次行动的fbi。”
“还有一部分人则聚集到了他儿子的身边,帮他儿子进入组织,并取得了利口酒的代号。”
“这个儿子继承了老利口酒的狠劲,疯起来不要命,那些拥趸也很听他的话,所以这位新利口酒进入组织后,一度很受组织的看重。”
“但就在四个月前,组织的情报组得到了新利口酒在私底下损害组织利益的线索。”
“组织为此指派了情报组与行动组的人来核实和审讯过他,但新利口酒咬定了自己没有做,他的拥趸又紧接着立了一功,所以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可就在两天前,情报组忽然得到了新利口酒背叛组织的证据。”
“您知道的,组织对于背叛和卧底一直是零容忍,所以立刻又派了让情报组和行动组的人过来核实。”
“这次核实的结果吗,您现在也看到了。今天不止是新利口酒要被处置,一直跟着他的那批拥趸也得处置。”
那个代号成员耸了耸肩,脸上丝毫没有对前同事们被灭口的同情。
西明堂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他挪挪位置坐回后车座,慢慢擦去了写字板上的英文,脑子开始转动起来。
父子两代都是组织成员
父亲老利口酒还是组织里的老人
新利口酒够狠而且聪明,进能占组织的便宜,退能提前得到组织要派人过来审讯的情报,并安排好手下卡时间立功
新利口酒两次被组织怀疑,都还有拥趸舍命追随
西明堂一双紫、金色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不就是他正在寻找的梦中情魂吗!
契约亡魂
庄园内的清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期间叛徒们数次试图突围,但都被倾泻的子弹和炸弹、炮火逼了回去。
等到西明堂和琴酒等人乘车进入的时候,这片原本典雅奢华的庄园,已经快成了一片废墟。
西明堂撑着后座跳下车,站在原本该是庄园主楼的建筑残骸里,望着残垣断壁间露出的血迹,凌乱的人体断肢,一颗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沉默了片刻。
三个月的时间,西明堂习惯了琴酒等组织成员对他人生命的轻蔑态度,习惯了被迫和琴酒出任务的日常,但却永远也无法习惯这种对生命的残忍践踏做法。
西明堂也不想习惯。
刚刚带领战斗的代号成员走了过来,开始对着琴酒汇报刚刚的战况和战果:“……那些叛徒很忠心,战斗途中,他们一直想掩护利口酒逃走……”
“利口酒这个人的确又疯又狠,他最后都被子弹打断四肢了,居然还咬住了我们过去处死他的成员,生生咬下了一块肉……”
“已经确认所有叛徒全部歼灭,那边也开始销毁一切和组织相关的物品。”
琴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转头对着西明堂道:“伏特加,在这等我,不要乱走。”
西明堂仰头看了他一眼,做出不情不愿地模样点了点头。
琴酒转身领着三个代号成员走开,显然是亲自去盯着物品销毁了。
西明堂四处瞧了瞧,确认所有的人都在忙碌,根本没有人有空闲特地关注他。
西明堂立刻开始绕着建筑废墟走动,寻找起利口酒的尸体。
西明堂之前在车上的时候就询问过了,利口酒本人很好辨认,他的脸上有道从左眼下方斜着划过鼻梁,直到右嘴角的刀疤,是一次任务时为保护手下而受的伤。
那个被利口酒救过的手下,后来也对利口酒忠心耿耿,这次被全歼的叛徒里,就有这个手下。
西明堂走了两座建筑残桓,终于看到了利口酒的尸体。
这具男尸躺在浑浊的血泊里,已经没有了四肢。
他的头颅也被斩下掉在了一旁,那张带着狰狞刀疤的脸上,双眼凶狠地瞪着,却已经没了光彩。
在头颅的旁边,还有一块明显是被撕咬下来的肉块。
西明堂并没有被吓到,在这三个月里,他已经看多了比这还吓人的尸首。
西明堂抬手把面具双眼处的墨镜片拨开,然后把体内的法力运转到双眼和双耳处,果然看到了飘荡在尸体上的,利口酒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