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
那双大手用力一拉,邱亦窈从梦中惊醒。
“爸爸……”
她惊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窈窈,你怎么啦?”
邱胜明看着坐在病床上满头大汗的邱亦窈,眉头不自觉皱紧。
听得邱胜明的声音,邱亦窈迅速抬头。
“爸爸?”
她一脸的惊喜,正想松口气,但很快,眼中又闪过一丝害怕。
“爸爸,你的脸……”
只见邱胜明的左脸上一条狭长丑陋的刀疤,从鼻梁一直往耳根延伸,把半张脸活生生给“割”成了两半。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看着这张熟悉却又带点陌生的脸,邱亦窈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不自觉往床头缩了缩。
邱胜明看出她的害怕,笑着抬手摸摸自己脸上的疤:“把你吓到了吧?别怕,就是去山上时不小心摔伤的,反正我也这么大年纪了,破相就破相吧。”
他毫不在意的语气让邱亦窈心里一疼。
半年前,邱亦窈的母亲突发疾病去世,临终前一直说想回老家看看那里的山和水,她去世后,邱胜明依着遗言,带着骨灰回到这个偏远小镇,把妻子埋在了群山之中。
邱亦窈怕自己接受不了母女分离的痛苦,所以当时并没有跟着回来,而是立马回了学校,而这也是她离开月鲤镇15年来第一次回家。
“对不起爸爸。”
邱亦窈含泪抱住了邱胜明,她为自己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害怕感到愧疚。
一想到这半年来,父亲孤独一人度过每一个难熬的日子,心里就难过的不行。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呢?我们可是父女啊。都过去了,别怕。”
邱胜明轻轻拍着邱亦窈的背,目光看向窗外,原本微笑的脸上却突然浮上一丝阴冷。
“对了,”邱亦窈想到那个雷,她松开邱胜明,抬手摸摸脑袋,又摸摸自己的身体:“我没事?”
她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感觉那个雷就打在自己身上,可为什么身体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有什么事?”邱胜明一脸不解:“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见他着急起身,邱亦窈忙拉住他:“爸爸我没事,没有不舒服,只是觉得奇怪。对了爸爸,跟我一辆车的人呢?他们怎么样了?”
邱胜明叹口气:“唉,一列火车那么多人,除了你们最后一节车厢,其他人都被泥石流淹没。要不是后车司机眼尖,及时刹车,恐怕连你们都……”
听到同车厢的人没事,邱亦窈松了口气,但同时又为其他车厢的人难过。
父女俩又聊了几句,护士便过来检查,确定邱亦窈精神状态很好,身体也没有异常之后便给办了出院手续。
当父女俩走出医院大门,邱亦窈呼吸着新鲜空气,心头的雾霾渐渐散去。
她回头,五层的住院大楼背靠着高耸的大山,头顶黑压压的乌云,那画面让人感觉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