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王燃,时年三十五岁,来指认的五个男人都是她的情人,或者是曾经的情人,最重要的是,他还是刑思远的前妻。
陈恺在审讯室里依次对这五个人审问死者的情况,杨曼文抱着半块西瓜在监控室里吃了一下午,一边感叹:“这女的真牛逼!”
沈义忙完自己的活计,过来旁听,问:“这里面怎么了?”
杨曼文一脸八卦道:“你知道吗?刑思远的前妻,有五个情人,这还是今天下午来的,咱这悬赏通告要是不撤下来,搞不好明天还会有人上门。”
沈义说:“咱局里哪有那些钱?赶紧给我撤下来!”
杨曼文吃了一口瓜,“副队已经去处理了。”
沈义问:“你们这案子处理的怎么样了?”
杨曼文说:“还算顺利,这才几天啊,被害人身份就确定了,凶杀案的案件性质也坐实了,就等着抓凶手了。”
沈义点点头,“我这两天出趟远差,估计十天半个月回不来,有什么事儿你和陆想撑着点。”
杨曼文抬头,“你信不过副队的能力啊?”
沈义道:“我是信不过他能压住你们,陆想太好说话了,难免被人欺负,你们几个懂事点。”
杨曼文:“得令!”
王燃离婚后不干正事,拿着离婚财产整天不是喝酒就是找男人。警方审问完王燃的五个情人,没有获得有关余晖的任何线索,听起来他们两个人就像是毫无关系。
于是陆想把目标转移到了王燃的前夫,刑思远的身上,只是刑思远有钱有势,若是处理不好,这么大的绿帽子给抖了出去,搞不好以后会给他们找点什么麻烦。
陆想事先联系了刑思远的私人电话,两人约了时间见面,见面那天陆想和陈恺一同去了刑思远的家,站在院子门前按响门铃之后,陈恺看着这房子感叹,“江明首富的家有点旧了,你说这二手的咱一辈子能买下来吗?”
陆想回嘴,“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过不多久,刑思远亲自给他们开的门,“二位警官,里面请。”
刑思远长相和蔼,眉眼间却透露出一种属于商人的精明,他边走边说:“昨天电话挂断以后,我才看到了网上的协查通告,你们怀疑,受害人是我前妻是吗?”
陆想说:“已经有人指认,死者王燃,是您的前妻。”
陈恺默默地低下头,忍住表情,特别担心会露馅。
在客厅里坐定之后,刑思远说:“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陆想拍拍陈恺,示意他拿出本子开始记,“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听说过余晖吗?”
刑思远似乎一愣,露出一种不属于他的慌张,“你说谁?”
陆想立刻意识到这是问对人了,重复道:“余晖。”
刑思远脸色严肃地皱紧眉头,“余晖……你们为什么会问起他?难不成他是凶手?”
陆想说:“请先回答我的问题,王燃和余晖到底是什么关系?”
刑思远叹气道:“余晖,是警方一直在找的人,这个说来话长。”
刑思远给几人倒了茶水,自己先喝下半杯,才说:“这要从我把我儿子认回来的时候开始说起。我和王燃是婚外情,那时候我还没离婚,王燃怀孕后,把生下来的孩子寄养在亲戚家,叫余红林。那时候余红林还养着一个孩子,就是余晖。”
陆想问:“你说警方一直在找余晖,是什么意思?”
刑思远道:“余红林后来死了,他们怀疑是余晖杀得,每隔个一两年,就会来找王燃审问。其实这么多年从警察的态度里面我也看出来了,他们其实怀疑是王燃杀得人,但王燃一口咬定她亲眼看见余晖杀了人,余晖又找不到,警察找了十年,连他的影儿都没见。”
没想到余晖和王燃之间竟有这样的恩怨,这样的话,余晖完全有动机去杀王燃,他也可以轻易地让王燃独自一人出现在那条蜿蜒漆黑的盘山公路上,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秘密。
陆想忽然开始怀疑这件案子另有凶手的可能性了。
陆想例行公事问了刑思远的不在场证明,陈恺一一记下,刑思远有秘书和公司监控作证,这个稍微一查就知道真假。
告别的话已经抵在了牙齿上,陆想忽然想起了刑北川,杨树镇的居民指认,余晖有个叫“小北”的学徒,难道余晖和刑北川早就相认了吗?
陆想说:“我们想见一下贵公子,既然事情与他有关,理应见一见他。”
“余红林死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刑思远顿了一下,接着说:“他现在高三,晚上上晚自习,回家都要十点了,而且我不想让他耽误了学习。”
陆想坚持道:“这件案子需要他的配合,您把他老师的电话留给我,我们会趁着休息时间和他见面的。”
刑思远虽然看起来极不情愿,但还是把电话给他们了,陆想二人也不再打扰,很快告别回了警局。
回去的警车上,陈恺揣度道:“当年的案子,王燃咬定余晖是凶手,现在看来,八成王燃才是那个凶手,余晖才能以此为要挟,让她独自一人大半夜出现在一条阴森森、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盘山公路上,然后趁机把她杀了报仇。”
陆想说:“他体内的海洛因是怎么回事?”
陈恺道:“这都打算拼命了,估计就没想着能活下去,大不了同归于尽,还管什么海洛因啊?”
陈恺的猜测是合理的,这也是陆想担忧的地方,事实上,在听完刑思远描述完王燃和余晖的恩怨之后,他脑子里第一个蹦出的也是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