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深知自己寄人篱下,常想着息事宁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采莲又是个急性子,顾头不顾尾,受了委屈常常不管不顾的叫嚷出来。
往往她一说出来,人家又说她们主仆两个小性子,斤斤计较。
两人凑一起,叫柴家人拿捏的死死的。
眼看采莲一上头又要开骂,周晚吟赶紧笑着给拦住了,转头笑吟吟的看着花月:
“表哥一片好意,本来是要去的,只是我并非官家女眷,又没什么见识,恐怕在席上失了礼数,叫人笑话,为了不给公府添麻烦,便不去了。”
“啊?不去?”
周晚吟道:“不去了,你回去转告表哥,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如今的身份,不便去这样的场合。”
花月显然没想到还会有这种状况,整个公府里都知道,表姑娘最是规矩体面好说话的,事事委屈求全。
她这委屈求全的也太过了吧。
周晚吟冲她微微笑了笑,让小丫头们请她出去。
花月这才急了,伸手拽着周晚吟的袖子:“表姑娘怎么能不去呢,少爷说了,一定要让你去的!”
周晚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把袖子抽出来,居高临下的笑了笑:
“傻丫头,表哥这是怕我伤心,想让我过去看看热闹。我知道他心里没忘了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怎么能叫他为难,我一个平民女子,上不得台面……”
花月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自己这是上了套了。
若是周晚吟今日执意不去参加诗会,她没能完成主人交代的事情就罢了,自己话说的那般难听,传出去,失的是公府的脸面。
刻薄自家亲外甥女,还叫殷家的婢女看到了,这姻亲殷家,该怎么想柴家。
这岂是她一个小小的侍女担待得起的?
花月噗通一声跪下:“表姑娘,我说错话了,是少爷指名要你去的,你若是不去,我……我可怎么交代啊。”
周晚吟友善的俯身扶起她:“哎呦,我的花月,你这是怎么了,你去告诉表哥,祖母,舅母,我知道大家的好意了……我这也是为了公府好啊……”
花月闻言,拼命自己扇耳光起来。
把周晚吟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你……你突然打自己做什么啊!”
“哎呦,你这是做什么呀!”采莲也惊叫起来,“大家快过来拦着啊,花月失心疯了。”
满院子的小丫鬟冲过去拦着她,连殷家的那个侍女也慌忙过来帮忙。
花月却不敢起来,又是扇耳光,又是磕头的,折腾的脸上红肿一片。
“花月说错了话,该打该罚,姑娘若是不原谅我,奴婢就在这里磕头磕到死。姑娘心善,总舍不得奴婢的……”花月说。
她倒是聪明。
周晚吟当然不会让表哥的丫鬟在自己院子里磕头磕死,柴家人这样打压埋汰她,只让一个小丫头在这里磕头,怎么够?
她亲手扶起地上的花月,微微笑了笑:“罢了罢了,既然表哥执意让我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