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镜闭上眼睛,“看在酸辣小馄饨的面子上,今天就姑且放你一条生路,下次再欺负我,小命难保。”
闻声低声笑着,“多谢时大侠高抬贵手。”
时镜嘴上这么说,心里又心疼,洗完澡就要闻声趴在床上,给他揉后背。
闻声不知道,睡下以后,才是最难捱的时间。
时镜被他同往常一样抱在怀里,两人依然分开盖着两条被子。
闻声刚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时镜忽然像抽筋一样猛地抽搐一下,闻声瞬间被惊醒,一把握住时镜的手,“怎么了?时镜你还好吗?”
时镜呼吸很急促,半晌才出声,“做噩梦了。”
闻声隔着被子,轻轻抚摸着他的背部,“我在呢,安心睡吧。”等时镜闭上眼睛,闻声帮他掖好被子才睡下。
闻声还没睡着,又被时镜猛地抽搐惊醒,循环往复,直到天亮了,时镜才总算睡安慰。
闻声没来得及松口气,门外传来“砰”一声关门声,时镜霎时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就朝外冲,被闻声随即一把抱回来。
“时镜,时镜,又做噩梦了吗?”
闻声将他半抱在怀里,低声哄着。
良久,时镜“嗯”了一声,问他:“门外有人吗?”
闻声轻轻拍着他,“没有,门外没有人。”
天亮了,外面难免会有动静,闻声不敢放时镜回去,干脆把枕头立起来,靠在床头睡,时镜就被他抱在怀里。
果然,外面“梆”一声响,时镜又差点跳起来,被闻声及时抱住,“外面没有人,睡吧。”
整夜没睡好,闻声引以为傲的生物钟也失效了,两人一直睡到中午快12点,才勉强起床。
闻声发消息约吴光豪晚上吃饭,然后去厨房蒸半烫面的小笼包。
时镜则和张馨柳玉宣发着消息。
两人前半夜根本没敢睡,直到闻声发来消息说时镜在家里,才丢了手机倒头就睡。
知道是一场误会,张馨才彻底放心,昨天说给时镜找个更好的是安慰,两人要是真分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出来闻声这样的。
柳玉宣也宽慰他:“情侣吵架很正常的,话说开了就好,别把气憋在心里,你不说他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时间久了感情就淡了,要多交流。”
时镜吃着外皮被油汁浸透的小笼包,感觉柳玉宣说得很有道理,头从手机上抬起来,戳戳闻声,“我想喝冰酒。”
闻声淡定瞥他一眼,“胃刚好一点,不许喝。”
时镜低下头冷静磨牙,什么歪门邪道一点用都没有!
吃完饭闻声开车带时镜去下面县城找吴光豪,他的团队是临时去工作,工作地点在一家宾馆。
时镜到的时候,吴光豪面前满地都是材料,屋里几个人有拿计算器的有打算盘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目光呆滞面有土色,仿佛被妖精吸干了精气。
吴光豪看到他俩,有气无力地打声招呼,“你们来了啊,先坐,等我下班去吃饭。”
时镜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边玩手机边用余光偷偷打量吴光豪几人,心中不断唏嘘,看来闻声真的没骗他,这个状态,没连着上几个月班打磨不出来。
直到18:00,看在有朋友等着的份上,吴光豪勉强下班。
昨天晚上时镜虽然嘴上说了不吃大猪蹄,今天却完全抛到脑后,一坐下就先点了个腊猪蹄锅,里面还加了腊排骨和一只腊鸡。
吴光豪喝了杯枸杞茶,仰靠在饭店沙发上,咬牙切齿,“这种洗钱案真不是人能查的。”
时镜好奇,“很复杂吗?”
“账上出去两块钱说是买了根烤肠,我们就得查对面收款的账号是不是卖烤肠的,平时有没有频繁的两块钱入账记录,两边都能核对上这两块钱才能销账”
时镜咂舌,怪不得吴光豪能累成这样,工程量听着都要命了。
说起这个案子,吴光豪恨得咬牙,县城里的事务所知道工程量大,都不愿意接,于是法院直接从c市抽了一家事务所,他直接就中了头彩,这活量大难干就算了,累死累活也没几个钱。
很快满满一份腊猪蹄锅就上桌了,浓白的汤汁上飘着碧绿的蒜苗,寒冷的冬天看着就让人感觉暖和。
时镜夹起一块腊猪蹄放在闻声碗里,“给你补补。”
闻声想起他昨晚说自己是大猪蹄子,轻笑一声,“好,谢谢。”
吴光豪不知道他俩在打什么哑谜,低头猛刨了半碗饭,才放缓攻速,说起和闻声的学生时代。
闻声和他都不是c市人,两人一起在x市长大,高中毕业后闻声出国留学,吴光豪在c市读大学后来就留在c市发展。
闻声从前朋友本就不多,出国后也就慢慢断了联系,只有吴光豪一个还时常发消息,再加上他回国后也在c市,这段友谊才维持下来。
吴光豪对两人的关系显然接受度良好,得知两人在同居,还不忘恭喜闻声:“这世上终于有人能受得了你了,你就偷着乐吧。”
时镜问他:“怎么回事?”
吴光豪嗦完一整根排骨,擦净手,“他高中和我住一个宿舍,那是真的事多,不许别人坐他的床,他的桌子椅子不许碰,偷吃零食的活动从来都不参加,男生勾肩搭背的不是很正常吗,你敢碰他一下就和你翻脸。”
说完,吴光豪还挤眉弄眼地问时镜:“他现在改没改?”
时镜笑眯眯点头,“改了改了。”
闻声在一旁失笑,“也没你说得这么严重吧?”
吴光豪:“我可没冤枉你,可惜当时没有手机,不然高低给你拍下来当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