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镜又点头,闻声做家务真是一把好手,只要自己和他见面,扫帚都不用扶,而且做饭超级好吃,每次闻声做饭自己都能吃好多,附和。
闻声心里一酸,他这是在手把手教时镜挑选可靠的伴侣?
时镜看不清他的表情,见他不说话,端起水杯咕嘟嘟喝了几口,“继续,怎么不说了?”
闻声攥紧拳头,“脾气要好,免得和你吵架,身体也要好,不然你俩一起生病没人照顾,工作要稳定一点,不能让你有经济压力,最好学厉也能高一点,这样的人好沟通……”
时镜脸上笑意越来越浓,闻声眼神却冷得厉害,感觉到自己的拉扯,明明是他选择推开时镜的,现在又对时镜的伴侣指手画脚。
他顿住,再说不出话。
时镜头发乱糟糟的,笑起来又有几分可爱,“这样的人选吗……我也有一个。”
闻声声音干涩得厉害,“那……恭喜你,如果以后……我是说,我可以帮你把把关,看他人品好不好。”
时镜挑眉,没想到闻声居然这么大方呢,他故意冷下脸,“但是我不喜欢。”
闻声抬头看他,“那你喜欢那个纹身男?”
时镜满不在意点头,“可能是吧。”
闻声皱起眉头,“我刚才说过了,他不是合格的人选。”
“那我偏喜欢,炫耀说明他在意我,固执证明他有主见,不容易被人影响,至于打人……”
闻声感觉心被提起来,就听时镜一字一句顿,“打就打吧,谁让我喜欢呢。”
“不行!”
时镜侧过脸不看他,“有什么不行的。”
“我不同意。”时镜决不能被纹身男拐跑!
“你是我谁啊?为什么要你同意。”
闻声怔住,蓦地装进一双闪着微光的眼眸,时镜似乎有些生气了,正瞪着他,他胸口仿佛也被撞了一下。
时镜注视着他,眼睛都不眨:“闻教授,你是我什么人,我喜欢谁,为什么要你同意?嗯?说话。”
关系
外面又起风了,树叶正被摇得哗哗响。
老楼顶楼隔音差,两人都清晰地听到,一阵狂风吹过,雨滴噼里啪啦落下来。
闻声不知该怎么回答,时镜却不依不饶,“说啊,你是我什么人?”
闻声低下头保持沉默。
时镜哧溜一下滑进被子里,转身抱着卡皮巴拉不给他正脸了,被玩偶挡着,他声音发闷,“我倒是喜欢学历高性格好会做饭工作稳定又身体好个子高还长得帅的。”
闻声仿佛被扼住咽喉,半晌才找回声音,“那很好,恭喜你。”
时镜腾一下坐起来,举着卡皮巴拉打他,可惜玩偶太大,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移动,于是怒锤闻声,变成了用卡皮巴拉鼻子杵他。
“一点都不好!他不喜欢我。”
时镜声音委屈地厉害,闻声看着卡皮巴拉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终于意识到,说了半天,他推荐给时镜的伴侣人选,完全是他的影子。
“我……”闻声想说,自己没有不喜欢他,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说出来。
或许是生病的人格外脆弱,时镜终于忍不住,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溢出来,一颗颗砸在被子上。闻声想去哄他,却说不出话,他抬起手又放下,眼泪就落在手背上。
温凉的,却像一颗岩浆,烫得他胸口疼。
“你明明也喜欢我的,我又不是傻子,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是我不好吗?”时镜感觉哭出来有点丢脸,又控制不住情绪,干脆用手捂住脸,不给闻声看。
“你很好,是我不好。”千言万语都变成横亘在喉间的硬石,卡得他呼吸困难。
时镜哭得更大声了,“就是你不好!讨厌你讨厌你!”他并不想在闹脾气的时候哭,像个小孩子,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像被凿开一个缺口的大坝,如果不将水放掉,只能溃堤。
闻声眼神晦涩不明,“不要讨厌我。”他抬手在时镜肩头拍了下,“抱歉,今天是我的错,你等会儿记得量体温,如果烧还没有完全退,就再吃一次退烧药,记得看说明书,不要吃错。”
时镜放下捂着脸的手,眼睛红红的,怒瞪着他,“闻声,你今天要么当我男朋友,要么就绝交,我最讨厌一边拒绝一边留情的人,和渣男有什么区别!”
“当朋友不好吗?”闻声起身的动作停下,又坐回床边,从床头柜抽了几张纸,给他擦眼泪。
“不好!”时镜恨恨接过纸巾,用力擤鼻涕。
等他将自己擦干净了,闻声才缓缓开口,他声音沙哑了许多,“我从没成功与人建立起亲密关系,也从没想过要改变,独处并不会让我感觉寂寞。”
时镜望着他,“但是人是会变的。”
闻声没有接话,“时镜,你知道,月底是我29岁生日,我比你大7岁,每次你靠近我,总会觉得是我在引诱你,这让我很有负罪感。”
“没有7岁,你只大我6岁半。”时镜觉得闻声在向他解释,汹涌的情绪总算平稳许多,他抱着被子向床边挪了一截,小腿可以碰到闻声后腰,“我的天怎么会有道德感这么强的人,闻声你真了不起。不是你引诱我,是你的气质在源源不断散发魅力,你又不是故意的。”
闻声依然半垂着眼眸,“我年长你几岁,比你看过更多的风景,你会觉得我有吸引力,不过是对我看过的风景好奇,但只要你继续成长,总有一天能看到。你迟早会发现我是一个无趣的人,你喜欢唱歌,喜欢看电影,又会画画,但其实这些和艺术相关的东西我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