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镜忽然笑了一下,“闻教授。”
闻声转头看他,“嗯?”
“没什么。”时镜笑着,故意侧过脸不看他。
闻声嘴唇抿了下,等不来时镜的下文,只好收回目光。
他们又跑出一段,夜色低垂,不敢再骑马,时镜从马背上翻下来,看闻声牵着马掉头,一起向来路走去。
从湖面吹来的风更冷了,时镜走在他身边,两人贴得很近,时镜感觉他的手背会时不时蹭在自己胳膊上。
他偷偷将手抬起来一点,果然,走了几步,闻声温热的手背就蹭在他手背上。
肌肤相贴的地方,仿佛有微弱的电流窜过,时镜赶紧将手放回去,胳膊却还是麻的。
闻声垂下眼眸,光线更暗了,他已经看不清时镜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眼眸中细碎的光,比头顶的星辰更吸引人。
时镜忍不住抬起手,想在不经意间再被他蹭一下。
“时镜。”
时镜被他忽然开口吓了一跳,“怎么了?”
闻声心口像被吹乱的湖面,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缄默,等涟漪自己平息。
时镜却快走两步,轻柔又坚定地,将自己的手塞进闻声手心里,“闻教授,你刚才想说什么?”
闻声下意识想松开,却被他紧紧握住,刚才的思绪,已经被马尾扫走,再也找不回来了。
见他沉默,时镜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我的手好冷哦,你给我暖暖。”
他感受到闻声肢体的僵硬,“不喜欢我拉你手吗?”
闻声下意识回他:“还好。”话音未落,又觉得自己与他这样手拉手走着太亲密了,不好。
他想将手抽回来,却被时镜捏得更紧。
出来这些天,时镜身上的松香味已经很淡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贴过来,闻声又嗅到松树的味道。被赛里木湖清凉的晚风包裹着,像是雪层中若隐若现的松针。
“你不喜欢我靠近你吗?”
闻声站在原地,想不出要如何回答。他从没有与人建立过亲密关系,牵手,甚至之前时镜突然的拥抱,都让他措手不及。
时镜贴得更近了,手依然没有松开他,两人胸口几乎贴在一起,闻声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正在变急促。
他在紧张……
闻声心想。
时镜听到他的呼吸声,忽然抬头,“闻教授,你心跳乱了。”
他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却觉得时镜应该是笑了一下。
时镜越凑越近,呼吸扑在他脖颈与下巴上,他想躲,时镜却用力捏着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
太近了……
他想与时镜说清楚,他们不是恋人,不应该靠这么近,气氛太暧昧不利于思考。他们应该冷静地、客观地对两人的关系进行剖析……
时镜却忽然松手退开,“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站远一点好了。”
手心与身前的温度一起消失,那点微末的余温,在他退开时,就被风吹散了。就连刚才钻入鼻腔的松香味,也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