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好货有,端看你眼力够不够了。
时镜并不感兴趣,再好的眼力也没有机器靠谱,要是看走眼被骗了,传出去多丢人。
现在切磨机已经有了非常先进的工艺,只要调好参数,宝石切割又快又省力。时镜专门去加工室看了眼三位新人,发现他们进度不错,又叮嘱一句,“这些半宝石克拉价低,损耗高一些也不心疼,切的时候要注重切工,不用保克重。”
宝石越大越值钱,尤其是祖母绿红蓝宝这类贵重彩宝,矿厂切工都是优先保克重,毕竟克重少1克拉就要少几十万美金,一个14克拉的原石,保重切法切好后还能有9克拉左右,如果精切的话,估计只能有7克拉甚至更少。
时镜放心的去了一楼店里,下午四点正是生意最不好的时候,却忽然来了个大客户,想要订一套无烧鸽血红的首饰。
这顾客自己审美高,对首饰最终要呈现的效果也有方向,时镜与她讨论起来非常轻松。
在记下她的设计要求后,时镜亲自量了尺寸,收了定价将人送走,不由叹了口气,这位客户实在过于豪横,自己保险柜里这种品质的红宝石凑不够,超过3克拉的红宝石价格蹭蹭涨,大部分同行都会留着压箱底,想买货就得找珠宝商。
看来真的得去郭归帆推荐的宝石商人那里跑一趟。
暴雨
周五下午,时镜带着设计团队出了第一版设计图发给客户,总算有了空闲时间。
周六其他人放假,时镜一个人驱车到远离市中心的园区找宝石商人。
说是商人,其实也是一个占地不小的公司。
时镜停好车,刚步入大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眼前一亮,快步走过去笑着打招呼,“闻教授,真巧,你也来看宝石吗?”
闻教授依然穿着衬衣,转身与他握手,“感谢我的学生让我在周六有了一个工作的机会,我来加班,这是我二弟子李书达。”
他身边背着双肩包明显学生打扮的瘦高个男生明显缩了下脖子,伸出双手热情的与时镜握手,“你好你好,我是李书达,闻教授的学生。”
时镜笑着与他握了手,公司经理这会儿也迎了出来,“哎呀真是巧了,没想到时总与闻教授也认识,几位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闻声拒绝了他的邀请,“陈经理,带我们去实验室吧。”说完侧身看向时镜,“我们要先去实验室看看情况,失陪了。”
时镜连忙摆手,“哪里的话,闻教授正事要紧。”
陈经理叫人带着闻声和他的学生去实验室,自己带着时镜去公司的仓库挑选宝石。
时镜不笑的时候还好,笑起来显得格外面嫩,他毕竟年纪还小,比闻声的学生看上去更像学生。
陈经理带着他直奔二楼,“时总,我们公司各种高档彩宝应有尽有,随便挑,没有不好的,你看这些,都是最好的无烧祖母绿,看看这浓郁的颜色,是不是特漂亮。”
时镜视线从宝石挪到陈经理布满笑容的脸上,一时拿不准陈经理是口误还是故意的,“陈经理,祖母绿哪有烧过的,裂隙那么多,烧完不都变成渣子了。”
陈经理一拍大腿,“哈哈哈口误口误,祖母绿确实不烧,我们这祖母绿是无油的。”
“带证书吗?”
“当然有,比如这块,就是吉尔德的证。”
时镜没有接话,这些祖母绿的表现确实不错,陈经理报价也算合理,但他总感觉不对劲,想着再看看。
这个仓库上下两层,市面上所有的彩宝都有,时镜干脆跟着陈经理去看欧泊。
近几年欧泊市场热度越来越高,但这东西产量却有限,尤其质量高的澳洲欧泊,因为开采期时常受天气影响,更是让价格飘忽不定。
非洲欧泊虽然产量高,但自身结构不稳定,非常容易变黄失色,价格只有澳洲欧泊的零头。时镜刚开始上手时,在欧泊商人手里也栽过跟头,直到今天,他也不敢完全自信自己不会被坑。
不等陈经理开口,时镜指着柜子里一排开始一个个数,“非洲水欧,贴片欧泊,哎呦这还是个狠活“糖醋”了几天呀居然这么黑。”
陈经理看这一柜子东西糊弄不过去,立即拉着他去看其他东西,“时总眼力真不错,我们欧泊贴片的技术又改进了,一般人来都看不出门道。”
时镜笑笑,“我也是吃过亏的,为了少赔钱,只能多长点记性。”
两人正逛着,闻教授被人领了进来,时镜笑得格外开心,眼睛比柜子里的宝石更闪亮,“闻教授,来一起看看吗?陈经理这里有不少好东西。”
闻声原本只是过来和时镜打个招呼,听他邀请,便点点头,站到时镜身后。
时镜:“陈经理带我们看看红宝石吧。”
陈经理带他走到另一个柜子前,“时总随便挑。”
时镜拿起红宝石,发现陈经理家红宝石内部很洁净,包裹体和裂隙都少,大气的祖母绿切割[1]让宝石台面非常大,灯光下艳红偏紫的红宝石格外诱人,时镜随口问了句,“怎么这么干净,烧过的?”
陈经理忙道:“怎么会,都是天然无烧的,你看这证,主证鸽血红。”
“哪儿产的?”
“正宗缅甸货。”
时镜没说话,grs将达到鸽血红色的红宝石按有无荧光分成ab两类,在市场上,带荧光的被称为主证鸽血红,没有荧光的则是副证鸽血红。
陈经理明显在玩心眼,一般人听到主证鸽血红都会认为是带荧光的红宝石,这种宝石在太阳的照射下会非常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