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看到那民妇竟敢踮脚去揩天子的脸,又屡屡弯着唇,对着陛下时不时嬉笑。她觉得她的笑太碍眼了,对方眼中似高兴又或者开怀的神色,跟刀片一样在一下又一下剜她的心,姓连的越开心,她便越恨毒了她。
凭什么呢,凭什么,原本她只是一介贱民而已。她又怎敢,怎敢把她父亲给弄死了,把江家弄成如今田地……江菱越看越恨,牙根在不知不觉中都咬酸了。
甚至心里在暗暗诅咒,诅咒她不得好死!但下一瞬,她忽地僵了脸。
脸上也皲裂了一下,手掌微抖。因为天子的眼神刚刚扫过来了一瞬,只那一瞬,便是彻骨的冰冷,还有一种神思被慑住的恐惧。
江菱脸色皲裂的垂了眼,僵硬着忽然不敢再一直盯着那边看。
垂下眼后,连手心也不敢再抓紧了,一股忐忑不安的感觉不受控制的在心里上窜下跳,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回神。
这时,天子似乎也走近了些。
她咬咬牙,没忘记自己过来是要拉连梨一起入地狱的,她重新凝神,跪下抬眸望去,“陛下,臣女有事要告!”
这一声出,周遭寂静无声。
崔厉身边的应恂先挑了挑眉,淡淡凝她。陛下其实早就发现她在这了,当时陛下便目无起伏瞥了他一眼,让他警戒着,陛下懒得亲自应付她。后来是她的眼神实在太过阴毒,陛下才冷冷看了她一眼,以示警戒。
没想到她被警告了,此时还不知死活。应恂淡淡看向周边的护卫们,令全部警戒,只要她稍有异动,作出靠近的姿势,就直接杀了了事。
护卫们心领神会,纷纷凝神。
崔厉淡淡看着江菱,连听也不想听,“应恂,带下去。”
江菱瞪大眼睛:“!!”
她着急了,在应恂命人把她带下去之前,脱口而出,“陛下,臣女真的有事要告!”
“您身边这个人她欺君枉上,骗了您!”
“她早已嫁过了人,却还敢骗您宠爱,您被她蒙骗了!”
崔厉脸冷了。
而江菱却以为天子这一冷是因为她刚刚高声喊出的话,她有底气了,更加激动,“她叫连梨,原本不过是个山村之女!她曾经嫁的正是李伯宗,后来她又被休了!陛下,您千万别被这等人蒙骗了。”
崔厉要气笑了,不知死活。
他如今最厌的,就是有人把连梨与李伯宗再联系在一起。
不说他早已知道连梨的曾经,这事他已经不放在心上,就说他从前要是不知,一直被蒙在鼓里,这时经她揭破他也不会对连梨有任何惩罚,他只会最先惩罚了非要把连梨和李伯宗再牵扯到一起的人。
冷冷看着他,他凉飕飕一声,“应恂。”
“臣在。”
“拖下去,关起来。”
“李伯宗那,也派人去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