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双说:“我?说什么来着?你?们肯定是会因为工作的事情再见的。”
孟浔才忽然想起兰双那天随口说的话灵验了。
“见是见了,但他应该是知道是我?的项目,所以不肯投。”孟浔也不避讳兰双,抿了口酒,说:“如?果实在不行,我?就退出?这个项目去后端,让我?老板来。”
兰双喝着酒,呛咳了声,然后说:“别啊,我?三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肯定是有别的事情心情不好,应该不会在工作上为难你?的。”
孟浔其实是不大相信的,因为峻叔还特意交代前台科隆的项目不合作,能让他如?此针对?的,难道真的是科隆吗?肯定不是,从今天习辰惊讶的反应来看,科隆从未得?罪过兰濯风。
归根结底,就是她。
但前台说兰总心情不好,兰双也说他心情不好。
孟浔没忍住,端起酒,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奶奶呗。给我?哥定了个未婚妻。”兰双轻叹口气,扶额,一脸替他悲哀的样子:“苏家的千金大小姐,喜欢我?哥好久了。我?奶奶喜欢的不得?了,没问我?哥就定下?来了。”
孟浔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她呼吸微微顿住,蓦然想起来笑笑也说了他有未婚妻、而?今天兰双也说他有未婚妻、那看来的确是好事将近是好事将近吗?将近是真的,好事呢?
孟浔端起酒喝了口,她其实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滋味,但是心里总觉得?有那么些的怅然、好像是忽然被挖空了一块,又像是蓦然跌入了某个深渊,在空谷里呼喊,却无人回应。
见兰双看着她,孟浔莞尔一笑,不让她察觉半分想法,道:“那还挺不错的。”
“三哥今天没有和你?讲话吗?”兰双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三哥怎么会不理孟浔。
“他不理我?是正常的。”孟浔哪敢奢求什么,他没让她立刻滚出?香山澳,又或者?当?着大家的面让她难堪,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兰双咬着吸管,收回视线,只?淡淡的哦了声。她还想再说什么,孟浔却忽然伸出?手,牵住她的手,说:“我?们三个人的聚会,不提他了好吗?”
他既然有了未婚妻,那么她还在背后议论别人的未婚夫,对?兰濯风,又对?那位苏家的小姐不公平。除了恭喜,只?剩恭喜,可是那恭喜又说不出?口。
千回百转,只?能说不要再提他。
兰双很郑重的嗯了声。
大约十点多,孟浔起身去结账,却被兰双拦了下?来。
孟浔却说:“好歹让我?做回东。”
兰双最后只?放下?了手,随后说:“那下?次我?做东。”
孟浔点点头?,两个人在收银台讲话,都忽略了江枝,她还在一个劲的灌酒,最后反应过来时,她早已喝的酩酊大醉,仰着头?开始哀嚎唱歌。
“你?知道吗?我?现在的泪,都是当?时恋爱脑进的水。”
江枝在肆无忌惮的喊,兰双及时捂住她的嘴巴,和孟浔一起把她塞回了车里。
“上车,我?稍你?一段。”
兰双刚说完,孟浔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孟浔。你?怎么在这?”
她扭头?回去,只?见习辰提着商品袋子,从酒馆旁边的商超走出?来。
兰双立刻问:“这是谁?”
“我?老板。”孟浔压低声音说:“你?快点走吧,我?和他坐同一辆车回去,不要让他看到你?,不然的话,他会缠着我?要你?帮忙拉投资。”
习辰是不是真的会这样,孟浔不知道,但是她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兰双看了眼习辰,钻进车里,然后驱车离开。
她往后视镜里看,习辰走到了孟浔的身边,不知说了什么,真就坐上了同一辆的士,往反方向离开,她把江枝送回家里后,便驱车去了澜山。
她的车在这三年里,因为某些原因,也被列入了可以不需要登记的地步,方便她随时进出?。去到澜山时,兰濯风正穿着休闲的中?山服,在后院逗鸟。
夜晚的枝叶迎风飞舞,月上枝头?,他坐在藤织椅上,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落寞。与?白天有些不同。那只?鹦鹉就在他身边,一口一口吃瓜子。
兰双上前,轻轻的咳了咳,卖乖似的说了句:“三哥。”
兰濯风头?也没回,只?剩晚风吹动他的发尾,他语气听不出?情绪,只?问:“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了吗?”
兰双问完,察觉到兰濯风的低沉情绪,倏地心里发毛,却又忽然来了勇气,说:“我?今天见了孟浔,和她去酒馆喝酒了。她越来越漂亮了。”
藤椅上的男人身形稍顿住,因为背对?着,也看不清表情。
但是他没有呵斥、也没有打断、换做不爱听的,他早就抬手让她离开。
毕竟这三年来,她没少被他赶走。
“听她说你?们公司有项目要合作,但是你?不理她。我?安慰她了,你?放心吧。”兰双眼珠子一转,贱兮兮的说:“我?说你?是因为最近多了个未婚妻的事情很烦躁,等你?过几?天就好了。”
兰双刚说完,藤椅上的男人侧眸,睨了她一眼。
刚好一阵风刮来,挂着的灯笼晃动了下?,照在他的瞳孔上,显得?有些可怕。
那眼神里的魄力、威慑、让人胆战心惊。
兰双边笑着,有些害怕,又边说:“对?了,她的老板对?她挺好的,喝多了和他一起坐的士回去的,依女?人的直觉来看,她老板应该是喜欢孟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