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濯风安静的等着她的下半句。
“我?这段会很忙,可能不能不能住在澜山了。”孟浔抓着兰濯风的手,在他的掌心里勾了勾,然后在他越来越具有?沉默的眼神里,低声道:“忙完就?回来。”
只是兰濯风依旧有?些不悦,但却并未再说些什么,沉默片刻后又道:“周末呢?”
孟浔没有?多?加思考,很随意的说:“周末可以。”
他极淡的点点头,似乎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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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个周末,孟浔和兰濯风似往常那样相处。没有?丝毫不对劲,但直到开学的第?四个周日时,孟浔起来后就?收拾东西。
兰濯风从书房出?来,手上端着质地上好的白瓷杯,杯子里泡着茶水,看见?这一幕,抬起的脚落下,干脆倚靠在门框处,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长长了的头发垂在半空,细腰弯下,其实?不过几件衣服,可她修长的手指,一件一件的叠着,有?种温柔安静、岁月静好的感觉。
孟浔收拾完衣服后拉起拉链,转身才?看见?兰濯风。
她笑了,上前走?到兰濯风身边:“你怎么不出?声?”
他没有?回应,单手拥着她的细腰,另只手捧着茶,带着她一道往卧室走?,“为什么每次都只带两?件衣服?”她好像没那么多?行李,简单到每次都是那几件,周五换、周六换、周天?就?穿周五洗干净的那件,不会再多?一件,来几天?带几件。
这半年多?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她每次都是这样,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孟浔握着袋子的手收紧,这是她的习惯,好像从第?一周在他这里过夜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样。
当时的想法是:她不知道他的新鲜感什么时候过去,更不知道住进来会变成怎么样,所以她拿了简单的行李,也有?说走?就?走?的潇洒。
直到现?在,她也是如此。
行李太多?是累赘,她不想让行李成为自己的拖油瓶。
孟浔自然是不会这样说,这样的话语很伤人?,还是个对你特别好的人?的心。
“房间里不是还有?很多?吗?”孟浔找的借口很不完美,房间里的那些衣服的确是她的,是他每个季节都让sa把当季的新品女?装根据孟浔的尺码送来,但是直到现?在,四季更迭了一次,里面的衣服,吊牌都没有?拆过一件。
她根本没穿。
可能是孟浔也知道自己的理由有?些理亏,说完后就?在兰濯风的脸上献上了个简单的吻,似哄道:“我?要回学校了,三哥,下周见?。”
兰濯风眼眸微动,“那么快?”
“不快,明天?要上课。”
兰濯风看着她的那双眼睛,企图从里面感受到点别的东西,随后他褐色的眸子微微暗下去,像微弱的火苗被熄灭那样,俊美无俦的脸庞划过抹无奈的笑,道:“今晚真不留下来?”
“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孟浔轻笑:“三哥好像很执意。”
兰濯风轻笑,拍了拍她的屁股,随口道:“想让你多?住一晚而?已,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他端起水杯,道:“今天?让峻叔送你去学校,好吗?”
往日都是他送,他今天?特意这么说,她却依旧是爽快答应。
见?她提着小袋子即将离开主卧,
兰濯风抿了口茶,把瓷白茶杯放在桌面,及时开口道:“我?送你吧?”
孟浔站在原地,杏眼微动。
还在消化他情绪跌宕起伏的的时候,男人?高大?的身影靠近,虽是疑问句,但大?手却覆盖在她的肩膀处,却揽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直到孟浔下了车回了a大?,兰濯风却始终没有?开口让峻叔驱车离开。
劳斯莱斯的后车窗降下,兰濯风坐在后排,微长的头发松散向后梳,深邃的褐色眸子,瞳孔里是孟浔渐行渐远的身影,他手搭在窗沿上,夏季闷热的风吹来将他手中的烟吹得愈发猩红。
峻叔从后视镜看了眼,收回视线,语气轻松道:“三少,孟小姐可能是学业比较繁忙。”
兰濯风抬起手,浅淡的吸了口烟,烟雾从薄唇里吐出?,双眸神色莫辩,许久后,才?听他淡声道:“连你都记得。”
她却记不得。
看来真的被他猜中了,只是心有?些惊,他没想过,三少有?天?也会因为这些小事而?愁心。
“濯风,”峻叔还是开了口:“你不应该拘泥于这些小事。”
尽管孟小姐忘记了,他也不能如此,那情绪跌宕起伏的厉害,早已失了身为兰家人?应该有?的体面,为了件小事,翻来覆去的想,算什么?
“峻叔,你误会了,”兰濯风夹着烟的手揉了揉眉心,是了,他不止一次在心里唾弃自己内心何时变得如此敏感,的确是件小事,往日他都没有?什么想法。
而?且,她忘了就?忘了,他为何要为难自己的心,也对她在无形中施加了压力:“明天?继续忙吧。”
本以为她会请假,却没想到,她压根忘记了。
他怨自己的扭捏,怨她的洒脱。
但他发誓他从未想过,他对她如此好,她为何不对他好点,只是人?正常会有?的失落罢了。
矛盾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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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濯风真的就?照旧忙碌,周一醒来手机也空空的,没有?收到孟浔类似生日祝福的简讯,反倒收到了一套:【我?今天?很忙,恐怕无法及时回复,请给我?留言。】
此后再无消息。
兰濯风把手机摁灭,忽而?又拿起手机,回复:【再忙记得吃饭,空了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