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浔的杏眼看向兰濯风,是不解、也是担忧,更是害怕。
不解他从何得知,担忧他说出威世的事情,害怕安妮会告诉学校,然后给她处分。
兰濯风同样也看着孟浔,四目相对,是一场无声地博弈。
孟浔杏眼微动,端着蒸屉。
明明很害怕,明明很担心,但是那脊背依旧是挺拔直立。
就是一言不发。
真是倔。
短暂的三秒,兰濯风先一步移开视线,似阵败,却洒脱,嘴角微勾道:“前段时间买书,找不到那本《傲慢与偏见》,询问她,她帮我拿的。”
他说傲慢与偏见时,咬字很清晰。而且还瞥了她一眼,像是刻意说给她听。
孟浔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他的确是带着偏见,而她也的确是转身就走,很傲慢。
“哦,是《傲慢与偏见》,我有段时间也很爱看,”安妮沉浸进去,总结出了那本书的关键点:“傲慢让我无法爱别人,偏见让别人无法爱我——”
安妮又说:“不对,我没想到你也会看关于爱情的书本,你是谈恋爱了吗?”
“好了打住,今天是点心日,不是催婚日,”兰濯风双手举起做投降状,随后搭着安妮的肩膀往孟浔那边走去,“你把你的朋友冷落了,说说你们年龄差别跨越长江代沟的人,是怎么认识的。”
说话的时候兰濯风从她身边走过,那衬衫带着淡淡烟草香,还有一款描述不出味道,但极其清淡的温柔清冷香,像电影里北欧松树森林的感觉,尾调又像雨后朦胧的清晨,有位从寺庙出来轩然霞举的男人。
有温柔、却又有距离的冷感。
孟浔垂眸把香味隔绝,随后把蒸笼放上去,然后拧开煤气炉,开始蒸。
安妮在告诉他,关于她们是如何认识的,以及她向她请教葡语。
孟浔在厨房把擀面杖清洗干净,她眼眸低垂看着水龙头的清水缓缓砸向细白的手背。
“你的手再冲下去,恐怕会皱。”不知道隔了多久,身后忽然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孟浔才回神。
冷冽的清香扑鼻而来,如玉脂般细长矜贵的手替她关掉水龙头,大手覆盖在旋转器上。
孟浔平移视线看过去,只能看见他的胸口,只因他们离的很近,也因他们离得很近,她也才觉察他真的很高。
天黑了,家里开了灯,他影子将她覆盖住。
身后的峻叔和安妮正在聊天,安妮分享她下周要做什么,邀请峻叔来吃。
孟浔向上看,迎上他向下的目光。
“keith先生,”她只知他英文名,“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从他喊出她名字的开始,这个疑问就藏在她的心里。
“名字取来不就是让人知道的吗?还是说你的名字和你的年龄一样,属于国家重点保密信息?”兰濯风是有些安妮身上遗传下来的幽默细胞,他轻笑:“对吗?18岁的孟浔。”
不但知道她的名字,还知道她的年龄。
孟浔可是骗他,她21岁。
“你问了威世关于我的资料?”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