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跟你们一样,乳臭未干就忙着认别人老大、认别人小弟的一群混蛋。”
不甘于人后的“公主”陆皑挤上来,把从刚才就拿着的一盒礼物递给他。
长方形的盒子用金色花纸,咖啡色丝带包装得很高级、很精美。
“医生,这是我跟阿心送你的,你看看合不合用?阿心还说,有这份圣诞礼物可以换比较大份的蛋糕……啧啧,超攻心计的,你听听这是什么话,医生你管教无方啊。”
“现在是谁的家教不好啊?先说,别以为你跟阿心老夫老妻了,礼物就可以合并只送一份。”老早猜出里头是什么,他也就不矫揉造作,直接拆开了包装纸跟纸盒将围巾拿出来。深红色围巾的手感非常好,一摸就知道是高级质料。
他各拎着围巾的两端,又有点了然于心地看着他,“不用。”
“戴着。”他随便围了两圈,再在阿心的颈后打了个结,“没说你不用还给我。”
公主的体质从来就易惹风寒,阿心知道,于是将自己的围巾都给公主戴了。
他甫出来就注意到阿心脖子空荡荡的,而公主则是将鼻子埋在双重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起来冷得快要变成僵尸,直直地倒下去碎掉。
阿心这小子健康是健康,也习惯了意大利严寒的天气,但身体毕竟不是铁打的……这群小子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我们已经在餐厅订了位了,吃法国菜,接送的车子到餐厅都由我们的亿万富豪提供。”可可以下巴指指公主,“jude跟莫莫已经先到了。”
“医生,听到了没有?这个老婆奴在抱怨你啦,埋怨你下班下得那么迟,走又走得那么慢,害他的亲亲老婆跟女儿要等我们了,可可心疼咧!他这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看来你今晚比较想吃屎,哈雷。”
“怎样?现在要我拨电话去将哈雷那一席先搬去化粪池吗?”
公主立即应和可可的话,掏出手机来摇了摇,给哈雷一手抢了。
如以往在医疗室彼此消磨时光地说着笑着,他们走下斜坡,走进准备好的两部benz内。
“……然后心哥竟然跟随皑哥跑去布拉格啦!”
“哼,他们一个两个跑去玩很轻松,难为我在意大利他妈的做到不似人形……”
坐在他对面的哈雷塞了满口的面包布丁,说着说着,突然不说了,像被什么吸引似的看着窗外。
哈雷“咕噜”一声将满嘴的食物吞下去,说:“外头有人在瞪我们耶……喂,阿心,我们在香港也有仇家吗?你回来香港的时候都惹上些什么了?”
他放下红酒,也跟随着看向落地窗外。
这一看不得了,他差点将含着的红酒全喷出来!
有个男人——他的同居人,差不多整个人贴在餐厅的落地窗外,非常顺手地将别人精心喷上的雪雾给抹走一大块,圣诞老人好端端的和善笑脸被毫不留情地擦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对杀气腾腾的眼睛……
“咳咳、咳咳咳……”只露出一双凶狠眼睛有够恐怖的!
“没事吧?”坐在他身边的jude贴心地拍拍他的背,帮他顺气。他却万分祈求jude的手快点从他的背部离开,不然等下他绝对会被多扣一项莫须有的罪名。“他是谁?医生你认识他吗?”
哈雷那聪明的小子大概看出了什么端倪,极尽挑衅能事地向落地窗吐舌头,还举起了中指。“医生,你家的小朋友真好玩耶……看,他回应我!”
哈雷像发现什么新大陆般,竟然跟那男人隔空互比起中指来。
“别挑衅他!”他一秒扑过去,想按下哈雷大喇喇地举起的中指,哈雷将椅子摇后闪躲。
“你有那么想让平安夜变成我的忌日吗?”
“在我女儿面前做什么手势啊?嗯?莫莫的干爹?”
可可勾起一个甜笑,半秒将哈雷的中指屈下来。哈雷惨叫。
不管哈雷在那边哎哎痛叫,他紧张地转头看向落地窗的方向。
男人本来站着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了,仿佛一缕水气般消失无踪,只剩被狠狠切头的圣诞老人雪雾。他的心一沉,这下不妙了。
“……我出去一下。”
力持镇定地走出的同时,还听到他们在讨论——
“……那个人很脸熟耶……对了!月哥!那不是月哥吗?”熊仔拍掌叫道。
“月哥?”
“皑哥你出册(出狱)出得早,有所不知了!月哥是监狱的蛋糕精灵啦,总是来探医生的班,每次来找医生都会带蛋糕给我们吃的,他做的蛋糕超~好吃的,只是每次都会先给心哥跟可可哥吃光了……对了,叫月哥也进来吃嘛!为什么月哥不进来一起吃?”
然后公主他们回应了熊仔些他听不清楚了,他走出餐厅外。
橡木门上挂着的铃铛一阵作响,他甫出去就被扑面的冷风吹到瑟缩……
他将衣领拉高,外头充满着不惧寒流、挽着大小袋圣诞礼物的人流,他看了一会儿,已经没有了那熟悉的身影。他抽出放在裤子口袋的手机,一通未接来电也没有……
要不要拨给他呢?这样想着的同时,头一低,就看见放在地上的纸盒。
他拿起,纸盒的手提部分还残留着余温。
“医生,叫月哥也一起进来吃嘛!外头那么冷,我们又不是不认识月哥……”
他一手揉乱熊仔的粉红色头,截断他过分兴奋的提议。
“好了,别在喊着蛋糕、蛋糕的,今年你们月哥亲手做的木头蛋糕在这里,你们分来吃吧。”他将纸盒放在桌子中央,“我得先走了,你们吃得高兴点。公主,谢谢你这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