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些安静,岳峙拍了一下手掌,笑道:“好了,知道你们不过是找个机会放纵而已,今晚的开销都算我的,吃喝随意,酒窖里的酒你们自己看着拿。”
大家欢呼一声,跟着西极去糟蹋岳峙的酒窖了。
“你不用拘谨,已经很熟悉了,也不用过于客气。”岳峙拿下她头上的彩纸片,“后天就有任务了,所以趁现在放松吧,少喝点酒,注意伤口。”
青梨看着他沉默了。
她肩膀和大臂的伤没有伤到筋骨,为了不让加诺真担心,她只用了一天吊带,全程也是尽量不用左手,以防开裂出血,除了她自己感到的疼痛,没有人发现。
没想到岳峙却一直记得,青梨道:“谢谢先生。”
西极带着人很快抬了两箱酒上来,一半都是伏特加之类的烈酒,大有今晚有人站着就不罢休的气势。
岳峙本来要走,也被西极拉着喝了两杯。
青梨第一次喝酒,酒量意料之中的差,虽然被照顾只喝了几杯干红,就已经晕乎乎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别人玩闹了。
她的眼神又不自觉地看向了岳峙。
他正被西极陈赛几人拉着玩21点,袖口卷起到手肘,衬衫领口也解开了,头发也有些松散,有种青梨从未见过的漫不经心和闲散。
或许是因为她真的喝醉了,眼中的岳峙带着一种朦胧的柔光,让她再次确定,先生是真的很好看。
岳峙今年三十二岁,面容年轻但不是刻意保养的那种,笑起来眼角会有浅浅的纹路,显得很平易近人。
他个子很高,因为过于颀长有时候显得有些瘦削,但其实肩宽腿长,身材非常标准,偶尔穿修身款的t恤,也能看到线条恰到好处的肌肉。
他身上没有佣兵团里的人那种刀口舔血的凌厉气质,平日里甚至还没有陈赛给人的压迫感强,比起黑白两道都不敢惹的大佬,他更像是一个儒雅的大学教授。
青梨知道自己的这些认知都很表面,因为所有人都对岳峙说一不二,没有人敢违逆他,他肯定不是看起来的样子,但她很喜欢观察这种表象,因为这种表象让岳峙和她认识的任何人都不同。
岳峙连赢了好几把,大有无人可匹之势,西极输的举手,“够了够了,我就不该找你玩这个,忘了他能记牌了,你是老板,你赶紧去忙,别在这里剥削我们了。”
“是你非叫我过来。”岳峙喝完手边杯中的酒,将手中的牌扔在牌桌上,从善如流地退场了,“你们玩,我去看看阿梨。”
青梨抱着抱枕,看着岳峙在眼中渐渐放大,来到了自己面前,蹲下了身体,两人的脸在同一高度,彼此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
“先生……”
岳峙摸了摸她红得发烫的脸,“喝醉了?”
青梨看着岳峙,神色迷蒙,深灰色的眼睛像是浸在雾中,“先生,我妈妈死了……”
“我知道,你跟我讲过。”岳峙把她抱起来,和西极还有已经喝嗨了的梁津说了一声,“我先带她回去了。”
然后两个人就在众人的瞩目之中离开了。
“那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吗?我活了半辈子终于又见了一回。”陈赛指着门口,“那是岳峙吧?”
“老板原来喜欢青梨那种冷冰冰的女人吗?”佣兵团的门蒙格玛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西极。
西极立马炸了,“你看我干什么,我早就说了我和岳峙没有那种关系。”
那人一脸我懂的表情摆了摆手,好奇地问陈赛,“教官,你上次见到公主抱是什么时候?”
“去年新年party,梁津把喝翻的西极公主抱送回去了。”陈赛淡淡地说。
众人沉默。
西极抬手就给了梁津一巴掌,“你他妈就不能换种姿势,不行你把我扔那别管也行!”
蒙格玛:“老板原来是为了成人之美所以放弃了西极啊……”
……
“我妈妈死的时候我没有看到她,她被一块布盖起来了。”青梨靠在岳峙的怀里,含混道,“她被好好安葬了吗,葬在哪里,有人去祭奠吗……我什么都不知道。”
岳峙静静地听她说,这些事情他早在把青梨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我爸爸再也没有管过我,仆人们不给我饭吃,都是阿姐,阿姐在保护我……”
岳峙知道她口中的阿姐就是加诺真的姐姐,在两人第一次见面前的一个月,因为严重性暴力导致的内出血而死亡了。
阿姐的名字,就叫玛莎。
“玛莎就是阿姐啊……她会保护弟弟妹妹的。”青梨说。
岳峙把青梨放在她的床上,“睡吧。”叫了女仆过来帮她洗漱换衣服,自己悄悄离开了。
站在门外,他拿着手机给西极打电话,对方没接,直到电话自己挂断,他拇指移动,似乎是想再打一遍,但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青梨第二天是被太阳照在眼睛上的光弄醒的,她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上午十一点了。
她这辈子都没睡过这么晚,起床的动作迅速到把肩膀的伤口都扯疼了。
“先生去上班了吗?”她问楼道里打扫的女仆。
“还没,岳先生今天没有离开。”
青梨赶紧拿着袋子下了楼,岳峙对着花园那边的露台一边喝茶一边拿着平板看新闻。
“先生。”青梨扒了扒头发,脚步有些拘谨。
“起来了,头痛吗,让厨房给你煮点汤?”岳峙放下平板,“要去镇上找玛莎吗?”
“嗯。”青梨坐下来,递出手中的另一个纸袋,“这是送给先生的礼物,是我让加诺真带我去买的,我不太会挑,只是希望能为先生的置装增加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