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父亲对他亲生母亲一样,有多痛就多痛,就这样为他疯癫到死吧。
蒋家一脉相承的独占欲,变态的血液在他体内流窜。
应该同时是恨吧,他只要想到蒋曦在他死後的反应便莫名亢奋,有点想立即去死。
他想保护阿望他们免遭心碎,即使代价是寂寞死去。但若蒋曦如他所说的这麽爱他,那就赤裸曝光在失去他的痛苦之中,心脏生生拧碎到再也没法拼凑、也无法完整笑一个的地步。
蒋曦毁掉他重要的东西,他也想杀死蒋曦最重要的人去毁了他。
「你是找不到门口还是突然想变雪人?」
头顶传来压力,积在帽上的雪花被扫走。
身後的青年绕到他前面,眼睛微微瞪大又眯起,用想叹气的表情道,「这麽激动干什麽?因为找不到我还是记起上辈子是这里的妃子?」
蒋曦屈起的指节碰了碰他被击溃的眼眶。
他把帽子扯下来,静静地看著蒋曦,「好像有点弄懂了为什麽我的血会排斥肝脏。」
「恭喜你,这是你将会感冒外的另一个好消息。」
他轻轻眨动眼睛,睫毛上的微小雪晶被眼眶那一线灼热所融化。
没有流泪,眼底却已湿湿的。
他的双手原封不动地插在口袋中,蒋曦再次不厌其烦地用拇指抹走湿气。
「你这些天哭哭停停,明明发著低烧还没被烧乾吗?哪来的水份?」
「因为快要死了吧,理性都被水份带出去了,变得好奇怪。」
他问蒋曦,「若我真的死了,你会怎样?」
蒋曦耸耸肩,答得无何奈何却肯定自然,「也只能跟著去死了吧。」
「那我就不能死了。」
「为什麽?」
「因为若我死後你立即去死的话,那太便宜你了。」
「那~我不立即去死,先奸尸鞭尸一两次这样你会死得比较安心高兴吗?」
「我刚才站在这里突然想到,我希望你能满脑子都想著我,不能再想其他事、也没馀力考虑其他人,就这样深深领悟到你永远忘不了我、永远无法爱上其他人,一直受此折磨并感激这折磨,慢慢变成疯子,就算有别人爱你也无法感受你不能在变疯之前死吧?」
「听起来无懈可击的逻辑。」蒋曦看著他,眼角逐点逐点弯下,扬起了和煦懒慵的笑容。好像听到了正确答案而准备嘉赏还有救的愚子,「但还是错了。我说啊,蒋家一脉相承的果然是变态而不是脑袋,你这脑袋没法挑战太艰深的东西吧。」
熟悉得令人讨厌的调调。
「说什麽满脑子都想著你、就算有别人爱我也没法感受我不是正在做吗?」
青年一掌轻轻包著他的脸,以拇指怜爱地磨蹭著纱布边缘,「我早已经为你变成疯子,而你这疯子还在说这无知得可爱的话。」
「呐,既然你也离死不远了,为什麽不把你的肝给我?」
「基本题,我跟你的血型不合。」蒋曦好像受不了他般以脚跟踢踢青砖地,「呵,到现在还在想那蠢问题,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不相容血型还是有换肝成功的案例,我已经签署文件,死後的尸肝随时能移植给母亲。我只是奇怪你这麽爱我,却连试都不肯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