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近些时日又得了到消息,说是史进的师父王进已经在甘陕经略府老种相公的帐下当了军官,而且备受老种相公重用,史进听说,便一心想去投奔师父,要凭一身的本事在边庭上拼个功名。
朱武等人苦劝不住,也知史进心高志大,这小小的少华山又岂够其施展,便也只得同意。
几人商议之下,便分作了两处,史进西去甘陕经略府寻找师父王进,朱武、陈达、杨春三人则率领少华山一众人马东出陕西,暂避小种经略相公的锋芒。
只是山上也有许多人原是本乡的流民,上少华山只为混口饭吃,这时见朱武等人要全伙撤离,一是不知朱武等人东出之后是否还能回得来,二是怕被官军追上丢了性命,便不愿随着朱武等人奔波。
朱武也不强求,便放路费盘缠,让这些人下山去自寻出路,结果散去了二百余人,最后剩得三五百众。
撤离少华山之事已定,朱武等人便日夜打点行装,准备出,无巧不巧,就在这时又有细作来报,说是自西安府了一批‘花石纲’,足足有上百万贯,整装了一艘大船,现如今要趁着河解冻运到东京去,目前正在渭水之中行船,两日后便要经过少华山。
朱武闻听立时大喜,正愁众多人马出远门,处处都要用钱,挑费不少,结果马上就有人将钱往口袋里送,朱武当下两个指头一叠,便定下了智夺花石纲的妙计。
朱武定好了计策,当下便分兵两路,一路扮作普通旅客,乘坐几艘渡船,尾随押运花石纲的官船,一路东进,另一路则提前出,赶在官船前面,寻一得利之处,设下埋伏,只待官船一到,便前后夹击,夺下花石纲。
随后两路人马依计行事,早早进入埋伏点,准备妥当,只等押运花石纲的大船入彀。
而这埋伏的点朱武并未设在陕西境内,而是定在了山西与河北、河南的交界之处,这里的河水段河宽浪缓,一片坦途,是平日里最为安全的水道,官船行至此处必然会放松警惕,麻痹大意,朱武正是要利用这点,打他个措手不及。
朱武等人预先进入埋伏之,只等官船到来,只是这官船走得甚慢,行行停停,直到七日之后的三更时分,正值月明星稀,这艘官船才进了埋伏圈。
朱武见时机已到,便立即令动手,在水下早已等候多时的‘水鬼’当即蜂拥而起,凿穿了官船的船底,官船随即沉没,满船的‘花石’以及搜刮来的金银财宝,都随船沉入了河底,随船押运的官军,大都还在梦中,便稀里糊涂做了这河下的‘水鬼’。
等官船沉没之后,朱武便又派人潜入水下,捞取财货,那些花石假山全都不要,只挑金银珠宝,古玩玉器,待等捞到岸上,整整装了二十辆大车。
王伦等人听朱武讲完智夺花石纲的经过,无不对朱武的心思谋略赞叹不已。
王伦见这朱武年纪轻轻,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像个书生,却是这样的腹有良谋,实在是人才难得,不由立时起了爱才之心。
“就你小子的鬼主意多。”却听周通在一旁甚是不服气哼了一声。
朱武哈哈一笑,并未在意。
王伦也是一笑,但随即却又问道:“那些船上的官军,全都落水溺死了吗?”
“好叫王庄主得知。”朱武答道:“这船上的押运官军总共有百十余人,船沉之后俱都落水,但我等也不是残忍好杀之辈,在凿船的同时,也派人打捞落水的官军,前后共救起了七八十个,都被我们送到河南岸去了,剩余那二三十人被水冲走,实在是无法了。”
“做的好!”王伦点了点头,又问道:“这花石纲如此贵重,朝廷就没派个得力的官员护送吗?”
“派了的。”朱武笑道:“而且提起这位押运官,可是大大的有名,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青面兽杨志。”
王伦心中一动,问道:“你说的可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老令公的嫡派子孙,曾经应过武举,后来做到殿司制使官的杨志吗?”
陈达在一旁笑道:“不是他还有谁!”
王伦道:“那你们与杨志可曾着了面,这位杨制使的性命如何?”
“早闻这个青面兽武功高强。”朱武笑道:“在武林中不说是顶尖高手,想来也是差不许多,我们自思不是他的对手,又怎会轻与他着面。
我们见到了他,他却没看得见我们,不过这杨志也没有性命之忧,当时杨志和其他官军一同落的水,后来被我们一并救起,也送到河南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