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上楼时,他们看到楼前的空地上停着辆正在用钢丝绳吊起冰箱的塔吊车,似乎有高层的新住户在进行重物搬运。
但对于这间无人问津的公寓,在经过案发一个月后的此刻,它还是空着的,除去尸体被收殓、监听设备被搬走外,其余都保留有原始模样。
作为监视用的房间,内部并没有添置新家具,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
除去和绫辻行人同样脱鞋进入外,费奥多尔还脱下斗篷与帽子,一并挂在玄关的衣帽架上。
飞鸟井略显紧张的跟着脱鞋跨进去。
一个月没有打扫,铺在这间公寓里的榻榻米已经落了层浅淡的灰,但他们都不在意。
往里走去,那间用来监视的窗口已经拉起窗帘,榻榻米没有人来清洗,血迹已经干涸发黑,深深嵌入每一寸榻榻米的缝隙之间。
整块血迹的形状并不规则,既有在流淌中逐渐扩散的,也有喷溅出去的,足以昭示当时凶案发生之惨烈。
“你看出来了吧。”
绫辻行人只是绕着房间走了一圈,茶色墨镜后的视线便转向费奥多尔,意味深长道。
“是。”
站在门口的费奥多尔配合低笑出声,“真正的凶手是谁这件事,简直显而易见。”
话音未落——
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后脑被枪口抵上。
即使被枪抵着脑袋,费奥多尔的神色依然分毫未变。
他既没有回头,也没有做出闪躲的动作,只是站在原地,好似当真被这只手枪胁迫了似的。
而面朝举枪者的绫辻行人则发出了一声语气平平,但戏谑意味极强的“哇哦”,好似见着了小丑在表演滑稽剧。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飞鸟井搜查官。”
他的语调甚至慢悠悠的,比那位连手都在颤抖的飞鸟井要淡然得多。
“说实话,你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这个应对办法真是烂透了。既然你都认识我这么久,想必心里也清楚要是当着我的面开枪,自身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绫辻行人的异能力[another],其发动的一条关键性判断依据,就是让绫辻本人看见证实凶手身份的关键罪证。
既是指,飞鸟井要是敢在他面前开枪杀了费奥多尔,那把枪以及枪上的飞鸟井指纹就会成为罪证。
如此一来,这起委托就会简单到连搜查过程都不需要,他的[another]会立刻发动,飞鸟井将百分之百死于意外事故。
“我当然……知道,绫辻老师的异能力有多可怕……”
飞鸟井的声音带上些许畏惧,“前段时间发生的囹圄岛居民十七人屠杀事件……不正是您的战果啊。”
“别说那种让我感到恶心的话,蠢蛋。”
绫辻行人冷冷道。
“那些因我异能而死的凶手,必定是犯下杀孽,早已罪无可恕者。这并非战果,而是清算。”
“何况,还有第十八名主谋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