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有点复杂,引力飞行器是以宇宙中的巨大天体为锚点,以所在地和目的地的坐标为连线来设置的,乔治没有去过伍德城,无法设置伍德城的坐标,所以没法用引力增强飞行器。该怎么解释给池宣听呢?
“呃,小家伙,凡是我没去过的地方,就没法用飞行器抵达,等我去过伍德城之后,就可以用它返回那里了。”乔治想了想,用他所认为最通俗最容易理解的说法解释道。
“你刚才带我和云骥回来的那个小板子呢?”池宣又想起一个好东西。
“那是悬浮滑板,是我铠甲上的装置,近距离的地方可以直接去,去远距离的地方也需要具体的位置信息。再说,这样两东西都是顶多能带两三个人,我们这么多人也没法乘坐。”
“哎~”池宣轻轻叹了口气,乔治哥哥的两个法器都没法用,看来除了布伦顿的马车,没有其他更快的法子了。
布伦顿虽然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显然这小家伙对于自家马车还是不太满意,“嘿!小家伙,放眼罗欧大6,你都找不到比我这马车更快,更安全的马车啦!你就放心吧!”
西利驾着车,戴蒙和伊达维一前一后骑马跟着,一行人立即向伍德城进。
裴瀚星低声对乔治说:“崔宅一事,池云骥已经看出柏阳城有异,立即决定搭乘布伦顿的马车,放弃还在城里的几十个侍从。这些人留在柏阳城必定死路一条,想必他们都是跟他出生入死多年,感情不浅,在紧要关头他竟然毫不犹豫舍弃,理性顾全大局,不被情谊左右。”
指挥官感叹,“这份壮士断腕的果决与狠心,一般人真是难以做到。这个伍德王储真是不简单啊!”
听到裴瀚星的话,乔治本来轻松的表情微微变了变,脸上的笑容凝滞住了,眼神飘忽着,有点不敢看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兼上司。
“哎,我说他呢,又没说你,你惭愧个什么劲儿?”裴瀚星察觉出了乔治的异样,不在意思地说。
“呃——”乔治犹豫了好一会,喃喃地说:“反正,别人的生死我管不着,你,我总是得顾着的。”他的声音极其低微,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也不知道正扭头看向窗外的裴瀚星听到没有。
……
柏阳城某处宅院
厅堂之中,黄衣身上的伤口已经包好,好几处都被缠上了绷带。他萎靡地靠在椅子里,身体和心灵所遭受的双重创伤对他的打击可是不小。谁让他的“裂解术”过于出色,用在自己身上也是威力十足不打半分折扣。
本地掌殿神官方眉坐在下较远一些的位置,此时已换上了干净的新袍子,脸上又覆盖了面纱,看不到表情。一双美目没有了之前凌厉冷酷的气势,只是盯着地面某处,似乎在想着什么。
红衣则焦虑地坐立不安,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又站起来,不停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向里面的内室张望。“青衣怎么还没好?”他急不可待地说。
“哎,他的‘显影传讯’已经是联系会主的最快方式了,你就耐心等等吧!”黄衣说道。
“显影传讯”是风系中级法术,能够通过影子来传递信息,这是罗欧大6上最快的消息传递方法。
天梭会内部与会主的联络主要靠青衣。双方随身携带附着青色“显影传讯”术纸,当会主的“显术纸”自动燃烧,则提醒说明青衣需要传讯,点燃“影术纸”,青衣就会投影过来。若是会主要找青衣,直接点燃“影术纸”,青衣那边的“显术纸”则会燃烧提醒他。
之前青衣向会主汇报池宣行踪,汇报与乔治的遭遇战,都是用的这个法术。
柏阳城郡守哆哆嗦嗦地在给每个人倒茶,与之前接待池宣一行时,老成持重的样子截然不同,不知是心中惶恐还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倒茶的手不住地微微颤抖。盖了几次茶杯盖子都没盖好,总是出咔啷——咔啷的声音,引得本就烦躁不安的红衣几次瞪眼过来,“倒个茶都不会倒,你是老糊涂了吗?”
“大人,恕,恕罪,我——”
“别说了,你坐着吧!”黄衣有伤在身,难得地感同身受站立的辛苦。
“谢大人!”郡守颤颤巍巍地扶住椅子,很有自知之明地坐在最末的位置。他惊慌不安地望着坐在里面的几位,本就满是皱纹的脸,像是被狠狠犁了一遍,纵横交错的沟壑更深了。浑身抖个不停,如果黄衣再晚一会儿话,也许他真要站立不住摔到地上去了。
他看看低头不语的方眉,又看看包的像半个木乃伊一样的黄衣,再看看不停地起立坐下的红衣,几次张开口,又使劲忍住,努力把话咽回去,最后实在忍不住,“各位大人,现下该怎么办?”
黄衣根本不理他,方眉像没听到似的,红衣只是自顾自地走来走去。
“各位大人,本来说好,我只要把池宣和殿下引入崔宅就好。”郡守硬着头皮继续说着。
“不就是这样吗?又没叫你干别的!”黄衣看看自己,不由得怒气上涌,老子搞得一身伤,都还没说话,你叨叨什么?
“可是弄成现在这样,他们已经逃脱,必然会从伍德兵讨伐柏阳城,各位大人法术高强,自然不惧。可老朽混迹官场三十几年才到如今的地位,本想着能安稳退休就罢了,可现在——”他的声音颤抖起来,不敢去想象之后的命运,谋害池宣和王储,非但官位不保,只怕全家的性命都难保了。
“当初加入天梭会时,你怎么没想着安稳退休?”方眉冷冷说,“七年前,你不过是个柏阳城里的普通官员,要不是我们,现在这个位置坐着谁也轮不到你!”
方眉说的没错,若不是投靠了天梭会,他怎么可能有机会当郡守?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啊,谁想到会到现在这地步呢?
“可,可我全家老小都在柏阳城,只怕,只怕——”郡守花白的胡子抖动着,几乎要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