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将一束紫丛瑰插在了他病床旁柜子上的瓶子里,但发现那里已经有了一束地蜈蚣花——它们看起来像黄色的大白菜。
“维拉。”他结结巴巴和我打招呼,”噢,那是海格送的。”
“看出来了。”我笑了,只得将旁边的杯子变成瓶子,把花插进去。
“我有件事想问你,哈利。”开门见山的,我坐在了哈利旁边。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交换信息的时候总是在医疗翼。
“你说。”哈利也严肃起来。
“比赛那天……我看到了一只大黑狗。”话音刚落,我就看见哈利猛然睁大的眼睛。
“你也看到了!”他低声惊呼,“在看到它之后,很快摄魂怪就出现了……我还以为这又是我的幻觉,可能是我总在想着特里劳尼教授说的——你懂的,不祥的征兆什么的。”
“而且……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它。”半响,哈利补充,“我从我姑妈家里出来那天晚上就见过它。”
“你没有和邓布利多说吗?”我问。哈利摇摇头:“我不知道怎么说——说自己见到了一只很大的狗吗?”
好像也是。
“好吧……”我思考了一下,“如果还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哈利。”
哈利愣了愣,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纠结了很久还是开口道:“我一直想问你,维拉……你是从哪里知道那么多事情的呢?似乎……你什么都知道。”
我也愣住了。
好像不知不觉中,我确实给哈利留下了这个印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生长轨迹的人了,但我知道哈利想问的不是这个。
他只是为这两次的医疗翼问话,和那天在校长室发生的对话感到困惑罢了。
“我不能告诉你,哈利。”我只是摇了摇头,刹那间,我突然明白了邓布利多很多时候对我闭口不言的原因,“但我不会害你的,放心吧。”
哈利赶紧摇摇头:“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谢谢你,维拉——你让我感觉,我不是一个人。”
我的眼眶陡然一热。对我来说,哈利一直不是孤身一人,但是——
“我很高兴,哈利。”能让你感受到我梦寐以求的。
如果我真的能像哈利所说的,什么都知道就好了。
这样塞德里克和秋在一起的消息,我就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听说是在比赛后不久,秋在一次联合训练中向塞德里克告白。两支球队都鼓掌起哄起来——向我传达消息的凯瑟琳表示她没有,因为她感觉很奇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好像有些麻木了,长久以来那种隐秘的担忧终于有了结果,这令我几乎要诡异地长舒一口气。
在凯瑟琳的逼迫下,塞德里克不得不和我、亚伦复述当天的经过。
“就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比我一个暗恋失败的人更坐立不安,“在训练结束后,秋和我表白,她说喜欢我很久了……然后……”
“然后她问能不能在一起试一试,塞德里克点头,他们拥抱,我们鼓掌。”泰特听不下去了,主动过来总结,“就这样。”
“唔……”塞德里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我居然还能勾起笑意:“真好,以后你们就可以一起训练了。”
说完后,我花了好一会儿思考自己这句话到底有没有阴阳怪气的成分。
“是啊,天天打魁地奇算了,”凯瑟琳把她面前的报纸翻得哗哗响,“霍格沃茨魁地奇情侣!还是找球手情侣,真浪漫不是吗?”
我实在无法理解这些魁地奇狂热迷的想法。
塞德没有再在我们面前提起秋的事情,只是在我们要例行前往废弃教室做作业的时候,他拿着书包站了起来。
我看到他书包上那只金色飞贼伸出了翅膀,正轻盈地飞动着。
“对不起……秋约我……”他有些不好意思,又带了些羞涩。凯瑟琳挥手赶他,“去吧去吧,放心,做作业小分队有亚伦在就够了。”
塞德里克又抿唇笑了一下,在对上我的目光时,他触电般移开了眼神。
我有些浑浑噩噩地跟着凯瑟琳站起来,来到教室坐下。
亚伦叫了我好几次,我才回过神来:“什么?怎么了吗?”
“你笔尖的墨水都要滴下来啦。”凯瑟琳指了指我的羊皮纸,我这才发现自己握着羽毛笔的手一个字没写,墨水在笔尖缓慢凝结,几乎下一秒就要落在纸上。
我赶紧将笔放回墨水瓶里沾了沾。
“很不习惯对吧,”凯瑟琳咬了咬羽毛笔的头,“但迟早有这么一天的啦,想想吧维拉,你也总会谈恋爱的,还有亚伦——噢,我倒是有点难以想象亚伦谈恋爱的模样……”
她絮絮叨叨的,我看向了塞德里克常坐的座位。
他常常坐在我对面,一抬头我就能看到他沉静的面孔。他每次写作业前都会将自己今天要写的作业列好,做完一项打一个勾,在一次我忘做变形术课作业后,他便开始每天帮我列一份清单。
后来这个清单越来越长,上面甚至包括了要复习的内容,亚伦有时候也会在上面补充,我甚至说不清在霍格沃茨的四年里,究竟是教授教给我的知识多,还是他们俩给我的帮助多。
遇到有些困难的问题时,他会停下来思考,用羽毛笔的末端去轻轻挠自己下巴;坐在这个位置我能很清楚看到他写的字,他的每个字母都标准的向□□斜5°,拐角连续光滑,总能形成一段赏心悦目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