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是,他什么都没有丢。”凯瑟琳压低声音,试图制造出恐怖的气氛。
可惜我们谁都没有被吓到。
“所以有一个人,闯进了哈利的宿舍去翻找他的东西,但他没有找到?”我疑惑地啃着甘草棒,“这算什么,一个有道德感的小偷?”
“谁知道呢,或许他听说哈利手上有什么东西,但实际上哈利没有?”凯瑟琳随口猜测,她已经风卷残云一般将牛肉馅饼吃完了,目光正在野餐垫上剩下的事物中逡巡。
我突然停住将甘草棒送往嘴里的动作。
“而且只有格兰芬多的人才可能偷吧,别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口令。”塞德里克也随口参与了这个话题。
是金妮没跑了。
她或许是想拿回那个日记本,但为什么呢?一本日记本,又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控制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的思绪很快被打断了,因为凯瑟琳已经兴冲冲地提起明明在几个月后的假期:“你们假期有什么安排吗?”
塞德里克摇摇头,但他的意思并不是没有,而是不知道:“这问的也太早了吧。”
凯瑟琳就直勾勾看着我。我就知道她这个问题主要是想问我的。
“或许是去挪威,”我不负众望地开口了,“卡尔森最近一直在做有关于姆万扎金色圣甲虫的研究,他希望假期我能一起去看看。”
“哦,”说完他们依然看着我,我这才发现自己忘了解释,“姆万扎金色圣甲虫,就是一种甲虫,但它足有半个人这么高。他的外壳是会反光的金色,事实上,质地也和黄金类似,偷盗者们会猎杀它们来获得它们的外壳充作黄金。”
“但要我说,这个代价恐怕比自己赚钱去获得黄金要高得多,姆万扎金色圣甲虫有剧毒,它不仅爬过的地方寸草不生,就连进入它们栖息的领域都要施一个空气泡头咒,不然不出半分钟就会中毒。”
“一个金子做的半人高的圣甲虫。”亚伦轻声赞叹了一下,他似乎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这种神奇动物的模样。
“如果你们和我一起去,我们还可以一起去看溯游鲸,夏天的挪威很适合看鲸鱼,它们千里迢迢溯游而来,只要施一个特别的咒语,你就能听到它们在夜晚的歌声——非常美妙。”我补充。
他们三个仿佛自己已经身处挪威了似的。
“如果没有听到溯游鲸的歌声,我的假期就是不完整的。”凯瑟琳如是说道。
赫奇帕奇队下一场魁地奇比赛是对格兰芬多。艾丽娅坚持让队员们每天饭后训练,这让塞德里克和凯瑟琳除了训练和完成家庭作业,几乎没有时间做别的事情。
我常常在晚饭后和他们一起来到魁地奇球场。
太阳渐渐落下去了,天幕边飘来一些云,它们镶了金边、白边、玛瑙边、淡紫边,朦朦胧胧的将山和天融在了一起。
“维拉。”我抬头,是亚伦,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亚伦,”我很高兴,“今天拉文克劳也训练吗?”
他朝下面努努嘴,我往下看,只见刚刚本来只有赫奇帕奇的球场上多了几个人和几把扫帚。
哪怕这并不出于我自己的意志,我还是第一眼看到了秋·张,她正抬手和赫奇帕奇队打招呼,塞德里克回应了她。
好像有什么捏了一把我的心。
我尝试挪开自己的目光。
“你在看什么。”我凑过去翻亚伦手上的书。
“《溯游鲸的故事》,”亚伦放任我翻了几页,“一个儿童故事罢了。”
我感到有趣,这是一本儿童插图故事书,每隔一页就有一个精美的插图:“你对溯游鲸很感兴趣。”
“是的,自从那天听你说完,”亚伦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画的正是庞大的溯游鲸,它正在海洋中快速游动,“世界上最大的蓝鲸,但麻瓜至今没有发现过它们,因为它们有潜行和模糊心智的能力。”
“对于麻瓜来说,他们既看不到它,也听不到它的歌声,所以溯游鲸是不存在的——但我们能看到——这很迷人不是吗。”他轻轻露出个微笑来。
“而且溯游鲸很亲人,据说它们第一次被巫师看见而且靠近时,激动得围着那个巫师转了一个晚上,给他唱了很久很久的歌。”我笑着和亚伦说起纽特和我说过的故事。
亚伦不知为何深深看了我一眼。
他又翻了一页,那页正是一群鲸鱼围着一个人转圈的场景,它们带动的海洋波纹颜色瑰丽,蓝中带绿,绿中带金,像无数条彩带交错。
“真美,”我感叹了一下这个儿童画家笔下的艺术,“他一定真的见过溯游鲸,没有人可以在见过那样的场景后忘却。”
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我们抬头望去,原来是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在联合训练。他们在打一场模拟赛,彼此都在用自己队伍讨论训练的战术,艾丽娅不停地在指挥队伍,提醒他们要点。
“幸好你也来看他们训练,亚伦,”我半开玩笑说道,“不然我又要在这里一个人坐一晚上啦。”
“我不是来看他们训练的。”亚伦突然开口。
“什么?”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维拉。”他说,“以后如果要看他们训练,我都会来陪你。”
我愣了好一会儿。
缀着各种颜色的黄昏收起缠满忧伤的长线,睁着黑色的瞳仁注视着大地。天色暗下去,视野也变得不太清晰,飞天扫帚们纷纷落到地上,我能清晰看见一短一长头发的两个黑脑袋凑在了一起,好像在讨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