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朝将烟从左手换到了右手,对她说:“呛吗?”
姜暮抱着膝盖盯着他指间燃烧的烟,半天没出声音,楼道里静得只有他们彼此的呼吸声,靳朝侧过目光瞧着她,姜暮突然伸手从靳朝指间夺过了烟,放在唇边吸了下,烟嘴上还残留着他唇齿的温度,在碰上的那一瞬,姜暮觉得自己疯了。
下一秒她被呛得直咳嗽,连眼泪都咳了出来,手上的烟被靳朝强行拿走,踩灭,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沉厉:“不想好了?”
姜暮却转过头对他说:“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呛不呛?”
靳朝冷着脸:“没有下一次。”
姜暮却抬起视线漫不经心道:“上次那些玩车子的女人不都抽烟吗?万青也抽烟。”
“你跟她们不一样。”
姜暮歪着头注视着他:“哪里不一样?”
靳朝转头回视着她,奇妙的磁场在他们之间来回撞击着,午后的阳光从楼栋的另一头散在地上,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一起。
靳朝轻笑了一声收回视线。
姜暮继续追问道:“那我和靳昕哪里不一样?”
靳朝也说不上来,靳昕没出生前,他以为所有小女孩都像暮暮一样喜欢撒娇,喜欢闹腾,无厘头傻气却又可爱得紧,哼唧起来整个世界都融化了。
直到后来靳强有了靳昕,他才知道这个世上只有一个暮暮,靳昕会听他话,但并不会像暮暮小时候那样粘他,他和靳昕到底差的岁数比较大,在他那段回不去的童年里自始至终隻停留过一个女孩,无法逆转,更无法替代。
靳朝沉默了一会,说道:“你比她皮,比她爱哭,也比她难带,靳昕能听进去我说的话,你小时候任性起来不讲道理。”
姜暮立马鼓起了腮帮子:“你就快失去我这个妹妹了。”
靳朝半笑道:“最大的不同是,靳昕知道怕我,对付你只能用哄的。”
尽管靳朝口中的她没一样比得上靳昕,但姜暮还是眉眼都弯了起来,她转过头来问道:“对了,铁公鸡爸爸怎么样了?”
靳朝脸色凝了几分:“不太好。”
铁公鸡的爸爸之前帮人做担保,那人据说跟他爸是二十多年的老关系了,年轻的时候一起进厂,同吃同住,相继找了老婆成了家,两家人也经常往来,关系处得比亲戚走得都要近,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会捅了大篓子一走了之,现在人找不到,债主拿着白纸黑字跑到铁公鸡爸爸家逼他卖房。
铁公鸡家境也不算多好,一间房子卖了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这次过年回老家本打算问家里亲戚凑点钱,结果老姊妹听说这件事后一个劲地骂他爸傻糊涂,本就被逼得走投无路,又怕连累老婆儿子,铁公鸡还没成家,真要卖房以后连媳妇都讨不到。
酒一喝想不开直接就从老家房顶跳了下去,想着死了一了百了,也不用老婆小孩跟着受累,未曾想现在人没死掉,伤得不轻。
债主也怕人死了钱讨不到,带了不少人跑去医院闹事,所以靳朝和三赖硬是在医院守了两天,没让那群人动铁公鸡和他妈。
最后谈判下来先给了五万块,后续等铁公鸡他爸出院再说。
他爸的命从鬼门关拽了回来,这次住院花了不少钱,就这五万块还是三赖和靳朝先帮铁公鸡垫的。
大过年闹出这事姜暮也觉得糟心,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跟铁公鸡比起来,她家房子被卖了这点事还真不算什么了。
后来的几天,靳朝把闪电接回车行自己照料了,在闪电没出事之前,虽然养在车行,但靳朝对它也仅限于给口粮安个窝而已,然而这次闪电出院后,靳朝都是亲力亲为,喂药、喂食、护理、梳毛。
闪电经历过这一遭后性格也有了些变化,虽然腿逐渐好了,能站能走,但它却变得有些怕人,除了靳朝和姜暮,甚至连三赖和小阳叫它,它会对他们摇摇尾巴,却并不会靠近他们,比起原先到处浪的作风,现在只会趴在维修间里面,大多时候跟在靳朝身边,如果靳朝不牵着它出去方便,他能憋上一整天也不会自己出去。
对于闪电的变化,姜暮时常感到很惆怅,身体的伤痛可以愈合,可心理的创伤他们却无法替它抹去,只能加倍仔细地呵护它,希望时间能衝淡它对那件事的阴影和对人的防备。
姜迎寒在回澳洲前联系了姜暮,告诉她苏州的房产已经处理掉了,让她安心高考,没几个月就能再见面了。
姜暮开学了,下学期的课业更加紧张,车行会到小年以后才开门,靳朝没事的时候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帮姜暮查缺补漏,尽管姜暮对他说,她现在的成绩进入年纪前三十了,已经是历史最强了。
但靳朝只是笑笑不说话,帮她拉复习提纲和思维导图一点都不含糊,该让她做的题也一样都不少,她深刻怀疑靳朝对她有望女成凤的愿望,虽然她对学习并不能说抱有很大的积极性,不过她挺愿意跟靳朝待在一起的,哪怕他看书她写题也不觉得枯燥。
经过雾隐寺的小插曲后,他们好像还是他们,可到底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有时候姜暮写着题抬起头会盯着靳朝走神,他会敲敲桌子提醒她:“专心。”
但有时候他也会看着姜暮走神,她会在靳朝面前晃晃手对他说:“我好看吧?”
靳朝便笑着走开,反正从来不承认她好看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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