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一脸的匪夷所思,“每个人都有学习的权利……这说法,还真是新鲜。你可知,现在能有机会读书的人是少数?”
“知道。所以我才写了这个计划书。”苏璃目光坚毅,“从今天开始,我们商队边走边学,以后但凡下雨,商队休息的时候,就是他们的学习时间。”
秦渊不忍打击她的信息,只提了一个问题。
“谁来教?”
苏璃冲着他一阵甜甜的笑,那意思不言而喻。
他向来什么都依着她,所以她以为只要她拜托他,他也会帮这个“小忙”。
可秦渊的反应,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他回答得很肯定,“我不教。”
苏璃瞪大了眼睛问:“为什么?”
秦渊沉声道:“我也是读书人,你去问一问,一个读书人,谁会愿意教贩夫走卒做学问?这不是看轻他们,而是看轻了自己!”
那一刻,苏璃看他的神情里,透着有一股子从未有过的陌生。
她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手不自觉的慢慢松开。
看她神情落寞,秦渊嘴唇动了动,却到底什么也没说。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窗外的雨声滴答滴答还在继续。
过了许久,苏璃悻悻一笑,道:“罢了。你们这些读书人自视甚高,你们不教,我来教!”
秦渊以为自己听错了,“你?”
苏璃抬起头,正面对上他质疑的目光。
“对!我来教!”
秦渊气得想笑,“你在说什么大话?多少学子十年寒窗苦读也只是堪堪入了做学问的门槛,你一个后宅妇人,也许识得几个大字,却和做学问相差十万八千里。你是哪里来的底气敢扬言教导他人?”
他不是看不起她,实在是被她的话给惊到了。
她也许比一般女人都聪慧,可聪慧并不代表做学问。
“是不是说大话,你以后就知道了。”
苏璃的声音泛着冷意,她没有想到,向来什么都顺着她的乾之会在这件事上如此固执。
也许,不是他固执,而是这个时代的封建等级制度过于严厉,已经根深蒂固到每一个寻常人的思想里。
人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观念,连反抗的想法都被磨灭干净。
所以,两年了,她骨子里有些东西,到底还是无法改变的。
苏璃是个说做就做的性子,当即让李叔将所有人召集起来公布了这个决定。
起初,大家听说可以学识文断字,都很高兴,可一听说教他们的人是苏璃,顿时又鸦雀无声。
偏房里,所有人面面相觑,脸上似乎都写满了怀疑两个字。
苏璃坐在上首,被这一幕气得肝疼。
“有什么意见就直说!”苏璃冷冷的道。
大多数人低着头不敢开腔,最后将陈老三推了出来。
陈老三性格豪迈,此刻也显出三分扭捏。
“东家……这、这……你、你一个女人教我们做学问,这传出去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