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过,是絮絮不甘心罢了。
她那般可怜的女子,追求了十八年的众生平等,遇到这种事,难免会觉得激愤。
薛行渊替她拭去泪水,可如何去说服自己,却还是不能再如从前。
“好,我答应你,此后定不会再同她来往。”
*
“寺卿大人,你输了。”
林挽朝微微扬眉,指尖捏起一粒棋子,放在了一个很边缘的位置上,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裴淮止笑了:“嗯,你赢了。”
下了三局,输了两局,裴淮止也不恼怒。
少有人能赢他。
“皇后下次找你,你该当如何?”
林挽朝淡淡道:“学寺卿大人。”
裴淮止挑眉,不解的看向她。
林挽朝目光清澈:“搭台,陪她唱戏。”
裴淮止放下棋子,始终看着林挽朝。
“万一她是真待你好呢?”
“这世上之人,我谁都不信。”
尤其是,那深宫萧墙里的人。
那座巍峨的宫殿里,藏了太多秘密。
林挽朝一顿,忽然奉承的浅笑:“当时,除了大人。”
裴淮止微微一怔,不动声色的敛起眉眼:“巧言令色。”
“属下句句属实。”
裴淮止忽然戏谑的挑了挑眉,看着林挽朝:“阿梨,你可知,我也是有可能将你杀了的。”
林挽朝抬眸直视着裴淮止:“我这条命,早就是孤魂野鬼了,病弱之躯,苟活于世,大人高兴的时候尽管来取。”
裴淮止一字一句的听着,与林挽朝视线交缠。
她当然怕死,但深知,如今的裴淮止不会轻易要她的命。
裴淮止忽然低头笑了起来,笑罢了,微啜清茶。
有风扬起,外院的梨花被卷了进来,滚落一地。
裴淮止透过棋局,看见瘦弱苍白的林挽朝。
她应是知晓的,接下来的路是如何险峻。
“春末了,梨花败了。”
林挽朝起身,捏起一片,放在手中摩挲。
片刻,她说:“有的败了,有的,却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