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真灵丹!
亥洲丹王一听此丹,瞳孔骤缩:“孙大师,此丹在九品丹药属极难之丹,只能用修士丹火炼制,若火力不足,还会燃烧寿元,当真要选此丹?”
南颜悄悄退后一步,问嵇炀道:“这丹是什么?”
“不死真灵丹,名字夸张了点,简言之就是让死人开口说话的丹药。”
“还有这种逆天之物?”
嵇炀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道:“据说人在瞑目前会留下一眼残魂,只要遗体完整且不腐,用此丹就可以招引真灵,让死人暂时‘活’过来。不过说到底,人死不能复生,且使用此丹之后,遗体也会因榨干最后一丝残魂而灰飞烟灭,故而这种方式也只用于某些大宗门危急关头抬出祖师圣体召唤祖灵抗敌。”
南颜又长了见识,难怪上洲地位不可动摇。若是到时真杀上天邪道,他们抬出祖师森罗的遗体,那不止再不能进犯分毫,没准还会被反杀个片甲不留。
只听孙大师笑道:“老夫年纪大了,一直想炼出极品不死真灵丹,这辈子也就值了。听闻江道友是新晋丹王,婴火量远胜同阶不知凡几,是以便想一赌。”
“好。”江道雨被激起战意,右手一张,一道两尺高的紫色火焰蹿腾而出,大厅里顿时如陷火海,连顶上壁画也有融化的趋势。
亥洲药师纷纷面露骄傲之色:“江大师结丹时丹火便
傲视同阶,曾连续以丹火炼制七天七夜,成就丹王后,更无人能出其右,孙大师要比火力,未免不慎了。”
珑枳阁的药师也面色犯难,精修丹药一道的修士,火力要比寻常修士大一些,不过就算出类拔萃的也只有九寸,这亥洲丹王的火力足有两尺,简直前所未见。
“晚辈曾依靠此‘紫木地火’炼制出九品化妖丹,助我亥洲之主的千年鬼蟒化形进阶妖族,因而得证九品丹王。这斗丹我接了,只是不知孙大师有何彩头?”
孙大师微微一笑,翻手化出一本破旧的手札,爱惜地抚了抚手札上的翘角,道:“这《蓬云药札》是老夫一生药道感悟,从一品到九品,记载四百三十三种丹方,其中更有近三年创出的三种九品丹方,此回斗丹谁若得胜,这手札便是谁的。”
在场的大多是药师,闻言全数目光火热地看着那孙大师手中的手札……这对药道中人来说,是一笔惊世财富!
众人紧盯间,忽听有人语带笑音地问道:“丹王赌斗,本不敢妄言,只是药道本在志学,不知后生晚辈们可有资格参与斗丹?”
江道雨冷笑道:“好吧,老夫这些药徒看着也蠢蠢欲动,所有药师均可尝试。不过老夫丑话说在前,九品丹药之难,一个不慎便会炸炉自伤,想要参与者且量力而为,免得自取其辱。孙大师没意见吧。”
孙大师看上去却像没事人似的,丝毫
不像是赌出去了毕生心血,笑眯眯道:“自然可以,珑枳阁中有百余间丹房,后生们想要一试者,可姑且一试……不过,九品丹药一旦失败必定炸炉,威力等同七阶火龙符,足以当场灭杀一个结丹后期,记得要穿好防具。”
说完,那些亥洲来的药师便跟着江道雨上楼去了。
穆战霆这会儿自然是看到了嵇炀,打了个招呼,又指着变幻形貌的南颜问道:“这姑娘是谁?你在外门找的弟妹?”
嵇炀听了他的话就在一边笑,南颜挣扎着辩解道:“不是弟妹,是你妹。”
穆战霆:“这怎么还骂人呢?”
南颜:“你妹的!”
至少这骂人的声音还是熟悉的,穆战霆很快反应过来,高兴道:“我就知道还是你们好,这糖是给我的吧,赶紧让我吃两口,来之前我都没想到那三千年份老黄连竟恐怖如斯,走咱们出去找个地方约集了人再过来堵门,在龙都里还敢光宗耀祖的……”
穆战霆叽叽歪歪地抱怨了半天,正想往外走,忽然后领一紧,只见背后孙大师悄没声息地拿拐杖把他勾住。
“孙老头,你干嘛?”
孙大师轻叹一声,道:“你打算让老人家独自被外洲的后生欺负吗?可怜那药札上记载的药方中有不少是辰洲独有的,让他洲的修士看了去……”
穆战霆道:“那怎么办,我去找人把这丹王绑架了?”
孙大师道:“这事虽然是他们存心找茬,
但也是因为你冲撞了他们,所以这斗丹,你还非得参加不可。”
穆战霆本意是找人过来把这些狂得没边的亥洲药师打一顿,闻言道:“可我又不会炼丹,也帮不上呀?”
孙大师连声叹他蠢,道:“你就不能多想想,老夫为何要挑这种只要丹火的丹药?”
南颜在一边听懂了,穆战霆的大日火精举世无双,不修丹道实在是可惜,便提醒道:“孙前辈是想让你继承衣钵呢。”
孙大师笑笑,道:“老夫先去斗丹了,这丹方你拿着,就当是老家伙死前的遗愿吧。”
穆战霆一怔,脸上的浮躁渐渐收起,拿着丹方颓然道:“死老头,倔老头,就知道刁难我。”
嵇炀道:“无妨,左右我也正想起炉炼一炉定颜丹,调配药坯我来,你只管照着炼制便是。”
说完,便当真去了楼上的丹房,丹房的门扇极其厚重,不知加了多少道阵法,极其结实。一路走过,丹香弥漫。
不多时,珑枳阁里的人便给他们安排去了一座空置的丹房里。
丹房里大约七丈方圆,四面均围绕着流出灵泉的兽首,中间放着一座九尺高的丹炉,下设法阵,防止炸炉时崩散毁坏建筑。
他们之中只有嵇炀是会炼丹,一边同穆战霆解释不死真灵丹控火中的种种细节,一边很是熟练地将珑枳阁送来的草药分割取叶碾为药草末,随后投入丹炉中。
“……凝药丹如结丹,以火力将药草中杂
质烧尽,根据丹方张弛火焰使其中药性匀合并聚合为丹。我调了十份药坯,尽管一试。”
“那要是失败了呢?”
“孙大师也不是非要强求,炼丹师终其一生除追寻药道外,便是想将一身本领传承下去。若不能给偏疼的人,给对手也不是不可以。”
穆战霆面色阴晴不定,片刻后,一咬牙进入丹炉阵法中:“不就是炼丹吗,炼了!”
一侧的嵇炀带着南颜出去在隔壁找了个炼丹房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