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都修士:“其实,帝子他自从来了辰洲之后,就极少展颜。”
殷琊:“我觉得看他哈哈哈哈的样子不太像。”
龙都修士:“灵石宝物,名利美人都难以换他一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怀。”
殷琊:“可是他在被打,被打得越狠越开心,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龙都修士:“只要帝子开心,受这点罪,我们也不在乎。”
殷琊:“哇大哥,受罪的是他好嘛,你们辰洲修士有点可怕。”
而另一边,直至打坏了磐音寺三面墙,战声才稍歇,南颜一个筑基修士打结丹修士,自然伤不到他什么根本,可穆战霆出来的时候眼窝也没少发青,不过昔年幼时友能在这上洲之地缘聚一堂,再痛些,也是痛快。
“狐狸精你也在呀,听阿颜说后来是你救她离开秽谷的?你这头狐狸也不坏嘛。”
殷琊被龙都修士送过去,翻了个白眼道:“你还真是命大,若当时你那仙品灵宝在我身上,你怕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穆战霆哈哈一笑,对跟着他来的龙都修士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们叙叙旧。”
“可帝子,那黄泉镜之事……”
“龙主都没催,想来也不急着要,我看着就好,你们回辰洲吧。”
龙都修士面面相觑,道:“可自前任帝子被刺杀以来,龙主不允你单独行动,若被魔修所趁,我等难辞其咎。
”
“魔修想杀我,辰巳战场上不杀,跑到寅洲卯洲来杀……算了算了,今天我心情好,你们暂且离开,闲事明天再谈。”
穆战霆兴致高昂,丢下龙都修士,硬说要寻个酒池肉林之地。
南颜说卯洲遍地和尚庙,哪里来的酒池肉林之地,要喝滚出寺庙喝。而一边殷琊想起之前小和尚推荐的般若泉,私心实在想泡澡,一顿好说,便将他们骗去了那处。
……
二百里的距离,对结丹修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可至。
般若泉所在之地乃是一片葫芦形的山谷,其中山谷两侧遍植一种喜温的紫叶菩提,大大小小分作上百口泉池,池水蒸腾。
此地主人修为不过筑基初期,见了这些高阶修士来,连忙请到一侧亭下。
菩提叶凝水雾为雨,泠泠有声,虽无好肉,却胜在自带灵酒,三两杯急罚盏,难得人间几度欢。
“……接着,我就打算去找舅舅,等找到了他,解决了二哥的事后,就去赤帝瑶宫。只要确认是赤帝瑶宫的人把我娘的遗体带回去的,我就放心了。”
殷琊要救族人,南颜要寻亲,穆战霆在辰洲也要因为龙主的恩情竞逐帝君之位,这其中或有千头万端,或荆棘坎坷,但彼此听闻,均有良言相谏。
“北海的事我有听龙主说过,他偶尔也会去北海封妖大阵附近见一个人,我想那应该就是你舅舅。封妖大阵只能禁锢元婴期以上的妖物,而其余妖物
虽出不得北海,但在海中仍可兴风作浪。”
殷琊对南颐心怀怨怼,他出生时日尚短,只记得有琴音镇压整片北海,低阶的妖族根本不敢浮出海面。有想上岸的,则会一律被诛杀。
不过他幼时灵智刚开,在封妖大阵中曾受其他妖族欺负追逐,被逼得浮上海面,隐约看见一侧悬崖边,有一个人双手被长长的锁链拴着,手头轻轻抚拭一张旧琴。那人随手一拨,追打他的那些妖族都死了,却放过了他。
殷琊对南颜的舅舅固然是有立场对立的恨,但却始终记得这一段慈悲。
穆战霆没有注意到一侧殷琊变幻的神情,继续道:“那北海原来是妖魔肆虐之地,自从北海有这个人镇守后,沿海一带再也没有妖魔侵犯,甚至有凡人愿意定居在旁。又有病酒琴在,想见到他应该在此一举。”
殷琊终于感受到南颜对她大哥的绝望:“轻而易举好吧,你不会用成语就别勉强用了,旁边人听着多累。”
穆战霆:“你这话就不对了,做人要不耻下问才能有进步,不能你对我嫉贤妒能,我就要一败涂地对吧?”
殷琊:“行行行你说你说,我不吭了。”
“你见到你舅舅之后,如果想去寅洲的赤帝瑶宫,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先暴露你是南芳主女儿的身份。”
南颜道:“为什么?”
穆战霆拿出一张看起来就极其贵重的墨玉玉符,注入灵力,浮现一些虚影。
“我来
辰洲后,龙主第一件事就是逼着我把各洲的世系表死死记住,如果到时候身份证明,你确实是南芳主的女儿,那就是赤帝瑶宫的唯一的帝女。”
古早之前,上洲各分其域,那时人族的修士尚在凡洲修行,时有多位大能修士,俱都是化神修为,意欲渡瀚海远征。当时最为著名的,有后来的道生天之道尊岁寒子,愁山梵海的佛忏主,辰洲的老龙主与龙后,再就是赤帝南决云。
赤帝性情在诸大能中最为暴烈,与同辈对赌,只身屠灭当时盘踞寅洲的妖国,改妖国为寅洲,妖国被逼退至寅洲以北的边隅,不得不献上王脉皇女向赤帝求和。
赤帝受降,遂封皇女为妖后,妖后生下一女南芳主,抑郁而终,多年后,赤帝又续娶申洲名门一妃,封为云妃,后又得一子南颐。云妃出自人族书香名门,教导南颐均以人族经典教习之,而赤帝则对南芳主放纵溺爱,致使云妃一直不喜南芳主。
“原来舅舅和我娘不是一胎所出,可看黄泉镜内的幻境,他们关系似乎还不错。”
“话是如此,可现在赤帝瑶宫主事的正是云太妃,按理说现在诸洲之主都需对她礼遇三分。你又不知道你爹是谁,云太妃看重规矩,多半会因为南芳主为难你,尤其是你现在长得又像你娘……”
南颜:“我长得像我娘怎么了?女儿长得不像娘还不行了呀!你眼瞎看不出来就算了,
还凶我贼尼!”
“其实这也不怪我,你这个模样,谁看谁都觉得是夺了舍,嵇炀,你也是吧?”
嵇炀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淡淡笑了笑,一侧南颜替他答道:“少苍从秽谷脱险以来,应是脑识有损,以前的事均是我一一告知他的。”
“难怪一直不吭声,我偷偷告诉你,南颜以前买闲书怕你发现,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其实都是塞在你床底下的。”
南颜叫冤:“我哪有,再说,我的书你就少看了?你不止看了,学到了成语还来折磨我。早知就不来卯洲了,我有二哥,二哥比你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