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败家子孙星云是自己作死,韩琦为什么跟着蹚浑水赵祯就不懂了。一向被人赞誉的范仲淹,竟然也做出这等谋逆之事,赵祯愈发的不明白。
孙星云有毒,而且这种毒素会传染。
正直稳重如韩琦、顾全大局如范仲淹,可这俩一旦与孙星云搭上边,立刻变得胡作非为起来。
先是韩琦去了牟县二话不说与孙星云同流合污分了田地,接着就是范仲淹依样葫芦学着孙星云将县丞给杀了然后也是分田地。
范仲淹更狠,不但杀了许县县丞,连主簿、盐运司知事、通判一起跟着杀了头。
罪同谋反!
赵祯气的在文德殿来回踱步:“好好好,杀!都把官员给杀了,我看看他们还要多大的胆子,是不是下一步就是来京城把朕也给杀了!”
“陛下!”执事太监吓得慌忙跪了下来。
“哥哥,”赵盼盼拽了拽他的衣袖:“哥,说不定这其中另有隐情。若是孙星云一人犯恶尚情有可原,韩琦与范仲淹向来老成持重,断不会无缘无故胡乱杀人,尤其还是杀的朝廷命官。”
这件事上,赵盼盼比赵祯要聪明的多。
听赵盼盼这么一说,赵祯心中一动:流民一直是京城大患,若说孙星云胡作非为也就罢了,范仲淹和韩琦绝不会如此。不如等他们进京,一切自有分晓。
想到这里,赵祯怒气才稍缓:“好,朕倒要看看,他们三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囚车的滋味绝不好受,孙星云有些愤怒了:“他母亲的,谁发明的这玩意儿,老子都快被颠散架了。”
“你便知足吧,”韩琦劝道:“要知道,咱们是入京听审。这要是流放,你我还得戴上枷锁,用两条腿走着去。咱们如今还有囚车可坐,也算天子恩典了。”
“别提官家,”孙星云牢骚满腹起来:“就是官家把我弄到这牟县去的,若不是他,我会有今日下场?”
“嗯,如今你又多了一项罪名,诽谤天子。”
“虱子多了不咬人,我就诽谤了,官家他能怎么样……”
韩琦说的没错,他俩还有囚车可坐,可苦了福一干狗腿子们了。
狗腿子们只能靠两条腿,他们的双手被绳索缚着,一路凄惨无比。
这些倒是无所谓,他们担心的是小公爷。几个狗腿子跟孙星云一起长大,可谓感情深厚,主仆关心已经深印在脑海中。
狗腿子都是唯命是从,从没有什么是非观念的。小公爷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会干什么。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京城。
城门外,囚车缓缓驶过,孙崇文带着德旺几个家丁翘首期盼。
“来了,来了,国公爷快看!”德旺指着不远处的囚车。
可怜天下父母心,孙崇文每日都会到这城外等候,等他看到囚车里的孙星云以后,眼泪哗的下来了。
“云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孙崇文哭着扑了过去,他隔着囚车看着已成囚犯的孙星云,老泪纵横。
这位是堂堂国公爷,禁军官兵自然不敢阻拦。
孙星云心中不忍,他看到老爹两鬓已经出现斑白,定然是这几日为自己操碎了心。
“爹!”孙星云包含感情的喊了一声:“爹,孩儿没事。”
这一声爹喊得孙崇文心痛如绞,他知道这孩子要强好胜,即便这样了还说没事。
这逆子从不喊自己爹,一般都是老东西老不死的。这次,是情真意切的喊了一声爹,孙崇文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