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弟子们看向药择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
药择张了张嘴正想解释,忽然又想他身为一个谷主为何要向他们解释,“你们整日不练丹药不刻苦研究药性,天天脑子里不知想着些什么东西,罚抄《药经》一百遍!”
众弟子啊了一声,开始求饶,药择不理,带着付清和裴明衍走进了内谷。
付清看着药王谷弟子们如此活泼好动,于是打了个趣:“药谷主,是不是太严厉了,虽然我不学制药,但我都知道那《药经》多厚,抄一遍估计都要一个礼拜吧。”
“清止仙尊倒是爱管闲事,不管自己门下的弟子,还爱插手我药王谷的事情了。”药择这人一向嘴毒,但很微妙的是付清跟他处的还算和睦,最重要的原因可能就是付清从不把药择说的话当真吧。
付清在多年前因为裴明衍的事情多次拜访过药择,两人也算是远方好友了。
“白及,你将他们两人安排一下住所。”药择朝身旁一直跟着的弟子吩咐,抱着娄清欢准备抬步离开。
裴明衍将之拦下,提了个醒:“药谷主,别忘记我们的交易,所以防止你寻私心,还是将娄清欢交与我们吧。”
裴明衍有些警惕,因为他不知道药择与娄清欢之间是什么关系,但药择一心执意保他,估计交情不浅,而娄清欢身上还种着母蛊,万一药择有心想要藏起娄清欢,他们现在在药择的地盘上,不得不小心一点。
药择听完后也没有任何异议,甚至没有一秒的犹豫就将娄清欢交接到裴明衍手中,“情蛊对我来说并不难,我回去准备些药材,今晚我们就可解蛊。”
裴明衍接过娄清欢将人放到储活人的法宝之中,点点头:“只要事成,我们自然会遵守承诺将娄清欢交给谷主。”
“别跟我来虚的。”药择摆摆手,他看着裴明衍带笑的脸心里不舒服,视线看向一旁的付清:“能不能管好你家的野犬,随便乱咬人。”
——
白及带着付清和裴明衍二人来到一处住所。
“两位客人,药王谷暂时只有这一处院子是空着的了,因为药王谷来客甚少,于是很多院子都被师兄弟们拿去当炼丹房和草药圃了。”
付清微微颔首:“无事。”
“既如此,那白及先告辞了。”白及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白及一离开,裴明衍进门时故意狠狠踩了门槛两脚,看见宅子里的陈设,只有一间屋子,用的灰墙,十分寒酸就算了,甚至院子里的枯枝落叶十分多,就像一个荒废了许久的宅子。
“给我们住这么寒酸的屋子?”裴明衍将房门推开,屋子内的陈设还算干净,但。。。。。。但是房里只有一张床!
“故意的!这绝对是故意的!”裴明衍看着屋子内的一张床,那不就代表他今晚只能跟付清睡在一张床上,一想到此,裴明衍又羞又气,他觉得药择肯定是故意叫白及把他们带到这来,就是为了看他笑话,“药择怎么能这么小心眼!”
付清推开门后看着仅一张的床也愣了片刻,但片刻后他便就恢复了原本的冷静,他转头能清晰地看见裴明衍红透的耳后,疑惑地问:“你怎么这么大反应,我们小时候不也经常睡在一块吗?”
裴明衍内心简直煎熬极了,小时候睡一块和现在能比吗?小时候他对阿清没有任何绮念,而现在只要一想到他跟付清躺在一张床上。。。。。。不行,无法想象,脑子要炸了!
付清歪了歪头,裴明衍如血一样红的耳垂正好对着他的眼睛,“我还以为你是开心的。”
“没有!不是!”裴明衍大声反驳,背过身去就像是在掩饰着什么:“不行,我要去找白及重新换一个房间!”
付清有些不解,明衍怎么对他们睡在一个房间里有这么大的反应,他拉住有些急躁的裴明衍,“你找白及也没用,白及肯定是因为药择的授意,你又不是不了解药择的性子。”
裴明衍气愤:“怪不得一开始答应的那么轻松,想来就是在这等着我们呢!”
付清知道裴明衍是害羞了,就像小时候一样的别扭性子,内心越害羞表面就表现得越无所谓。
付清脑海里忽然闪出了一个画面,在狭窄逼仄的屋子里,湿冷的土地上铺盖的是厚厚的干黄的稻草。
十几个小孩在一个房间里,每天睡得人也是随即的,付清身为当时院子里的小大哥,几乎所有小孩都想挨着跟他一起睡,有一天刚好是轮到裴明衍和付清睡。
那时候裴明衍刚来一个礼拜,又得了风寒受不了冷,于是付清只好找许多稻草想铺厚一点,谁知等他找了许多稻草回来时,刚好听见裴明衍与其他孩子说话。
“裴明衍,你是不是不喜欢付清哥哥?”
“我当然不喜欢他了,天天笑嘻嘻的,我看着他就讨厌!还成天不洗澡,身上又臭又脏谁想挨着他睡!”
付清听见裴明衍说他不洗澡,天地良心,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吃不吃得饱饭还是个问题,又是冬天,更何况是热水这么珍贵的东西。
“那既然你不想挨着付清哥哥睡,那我们换吧,你今晚去跟张强睡吧。”
“。。。。。。”
付清没有再听两人说些什么,经过了两人面前一眼都没看向裴明衍,便回了房间将找来的稻草铺在地上,厚厚的一看就好暖和,屋子内的其他人都艳羡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