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月，祭祀的注意事项，我同你说一下。”
他声音低沉，带着些许磁性，语气里还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左州月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殿下请说。”
卢修永满意地笑了，眼里有了些神采:“为了吉瑞，你得谨言慎行。特别是在父皇面前——当然，你最好不要出现在外人面前。”
左州月乖巧地点了点头——她明白他的意思，她身份低微，只是个妾室，并不适合和正妃一样抛头露面，参加祭典。卢修永带她去，只不过是因为没有正妃。
她道:“谢殿下提醒，妾身明白。”
卢修永看着她，左州月长得极好，性子又温顺，她虽为妾，却并没有一般妾的扭捏与自卑。
她进退有度，从容不迫，丝毫不显局促。
他低笑了一声，道:“这样便好。”
说完，他忽然伸手，虚虚地抚了抚左州月头上插着的那支凤簪。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簪子很美，凤头欲舞，灵动似活，只可惜不是真金。”
那凤簪金得发暗，一看便是用底层矿物石和铜金打成，算不上好看，又碍了卢修永的眼。
他道:“待明日，我送你一支金凤簪，如何？”
左州月知道卢修永是嫌弃那凤簪不够好，她笑着道:“殿下送妾身什么，妾身都欢喜。”
那凤簪在卢修永眼里已经连戴的资格都没有。
随后，卢修永开始跟左州月讲各种有趣的事，引得她颦眉微笑，华屋光琼之下，是欲暖还寒的气氛。
两个人一个说，一个听，一个笑，一个蹙眉，又当真是般配。
只是，左州月看着卢修永好看的眉眼，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声。
聊了不过一刻钟，卢修永的心思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他想起自己宣和郡主，忍不住起身道:“州月，我得先走了。”
左州月愣了一下，她看着卢修永，心里莫名有些失落，但还是温柔地笑了笑，起身道:“殿下慢走。宣和郡主这次恐怕真的伤心了，殿下一定要去瞧瞧她。”
卢修永看向她。
“她伤心了，殿下还是去找她吧。”左州月轻声道，语气里竟有些无奈。
她一向懂得为自己谋出路，自然不会为了卢修永这一两句话而神伤。
她那么聪明，早就看出了卢修永对她的态度。
她明白，卢修永喜欢她，但喜欢得并不深。
她于他，终究只是个妾。
是个闲暇时间用来打发时间，乐意宠爱的妾，与云轻之流没什么区别。
方才之所以见她被欺负，从而发怒。主因还是宣和郡主手伸得太长了，以及身边的人居然分不清应该效忠的对象。
她，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
卢修永看着她，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道:“她若真的伤心，我便去看看她。”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左州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地笑了。
她本不必难过，她同卢修永的相遇，不过是图一时欢喜。
不过一时欢喜，抵不过世事漫长。
卢修永后来不会再来，左州月知道，宣和郡主伤心了，他忙着安慰自己的心上人。
她从来不难过，因为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