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城外五十里。一行人在荒郊野岭驻扎、生火。“主上,京内的探子汇报,说陛下确实已经卧病在床,怕是撑不了多久。”林朔随意地拨弄着柴火,笑道:“年轻时太过狂妄,可不是落下一身病痛?”她又突然想到什么:“本朝没有妃子殉葬一说吧?”副将想了一下,回复道:“没有,除非帝王下令。”“她敢?!”林朔皱眉,问道:“现在朝中是五皇女做主?”得到手下肯定的答案,她的眉头更紧了:“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主上是担心微生公子?”她点头:“五皇女独揽朝中大权,一个男妃而已,放不放人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可她这人,实在难以捉摸,进京后得找个机会与她谈一谈。”副将犹豫:“可我们违背诏令提前进京,不宜露面于人前。”“春宴也就几日,我们不算违背诏令,”林朔组织措辞,“顶多就是没估摸好时间,来早了。”“这……”“别叽叽歪歪!”林朔暴躁地一巴掌拍她脑袋上,吩咐道:“赶紧休息,天亮了赶路。”她起身欲走,副将为难地开口:“主上,那王府里那位怎么办……您可是让他陪您参加春宴啊,至多两日便到。”这替身与正主见面,那得是多腥风血雨的一个场面!想到那妾室哭唧唧的样子,林朔头都大了,烦躁地摆手:“到那时再说吧。”辰时,月商吃完早餐就兴冲冲地去珍阁交作业了。张夫子接过来,只觉得两眼一黑,惊道:“你这字如何能写成这样?!”堂下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月商早猜到会得到这个反应,低声解释:“久未练字,夫子莫怪。”看来她也学会文绉绉地讲话了。月商心想。张夫子强忍着眼睛的不适,片刻后却是发现这文章写得尚可。他抬眼看月商,道:“怪哉,周公子字迹难以入眼,这文章却写得甚好。”可不嘛,宋息季写的。她面上不显,麻溜地拍了下马屁:“夫子教得好。”张夫子笑了下,评了两字:“甲等。”这下轮到其他人错愕了。这跟班上的吊车尾学生拿了第一有什么区别?月商回了座位,只见周如辜聚精会神地看着书,丝毫没注意她在身边。
她伸长脖子偷瞄,看见书上那些熟悉的红笔标注和图画。这不是宋夫子的小黄课本吗?熊孩子不捉弄人了,看起小黄书来了。月商感觉有点奇怪,总觉得她如果不制止的话心里有股罪恶感。“欸,”她生硬地问,“你文章写好了没?”“嗯……我不用写。”少年软着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合上书本,难得正常着语气解释,“我没有正式入学,不用写夫子布置的功课。”见他合了书本,月商放心地回道:“哦哦。”周如辜轻笑:“姐姐,你看了这书好几眼,莫不是也想看?”“别乱说。”她回。此时房以津房逾逢两人从门口进来,张夫子提醒道:“逾逢公子,你的功课可写好了?”“写好了夫子。”房逾逢上前呈递功课,回自己位置时眼神与偷偷观察他的月商碰上。他礼貌而疏离地颔首。这友好的态度,应该是不介意昨天的事了。月商心中的大石头也终于放下了。学校如职场,同学之间也要搞好关系。如果真闹掰了她以后就没作业抄了,总不能指望宋息季天天给她写作业吧。张夫子收齐了作业就开始列出一些优秀文章进行讲解。实在晦涩难懂,月商没心思听,偷偷拿过那本小黄课本看。文字内容她早就看烂了,专门挑宋息季的批注和图看。当她看得津津有味时,张夫子突然点她的名。“两位公子都得了甲等,可私下交流一番,定会有所进益。”房逾逢应声看向月商。她一脸迷茫地抬起头,随后动作心虚地合上课本。一旁人的身子倾斜着靠近她,似乎低声说了什么调笑的话,惹得她蹙眉瞪他。房逾逢垂眼,心想:甲等他得了太多次了,所以现在他一点也不觉得高兴。ps:熊孩子:“姐姐好厉害啊。”月商:滚。猪猪!猪猪!?(?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