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宁故作轻松的笑:“女儿是公主,谁敢对女儿下手?”
“我这里你不必担心,尽管放手去做吧。”上官氏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陆景宁拖后腿。
安抚好上官氏,陆景宁便借口去探望上官老夫人出宫一趟,她经常出宫,手里又有太子给她的出宫令牌,所以来回并未有人阻挠。
上官府早已经乱成一团,整个府上气氛都很压抑,陆景宁只是露了个面就走了。
她找了个茶楼坐着静等消息。
大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都在议论容家。
谁也没想到平日里很低调的容家谁知道一下子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事,坐在窗户边儿上,她看见了步晏带着一群人朝着容家方向走去。
“主子,是步大人。”
陆景宁紧绷着脸,步晏昨天说过,他出手就代表着皇上想要他这么做,也就是说,这是南梁帝想对容家动手。
“再等等。”
莫约一个时辰后,步晏带走了容家几人,还派人在容家门口盯着,下令不许任何人出入。
“宫里可曾有指令?”
“未曾。”
“容家二房和三房的事是谁捅出来的?”
云栽摇头。
落冰此时来报:“回公主,是……上官家。”
“你说谁?”陆景宁蹭的一下站起身,有些难以置信。
“起因是因为容昌身边的一个小厮去赌坊输了银子,偷偷拿了印子钱还债,被人现,这小厮扛不住直接将容昌给供出来了,顺藤摸瓜查到了藏印子钱的地方。”
“那和上官府又有什么关系?”
“那间赌坊就是上官府名下的铺子。”
陆景宁沉默了。
前脚容夫人给母亲治病,后脚容家就遭殃了,又和上官家扯上关系,这不是摆明了让容夫人和母亲反目成仇?
容夫人多次帮她,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陆景宁也不扭捏,弯腰坐下并主动倒了杯茶递到了步晏跟前:“这是云雾,你若喝不习惯……”
不等她说完,步晏已经端起茶递到唇边喝了口,然后竖起大拇指:“不错!”
陆景宁微微一笑。
步晏握着茶杯,徐徐开口:“慎郡王妃知道的并不全,我父亲的确是北齐人,母亲是南梁普通妇人,跟着北齐六皇子做伴读的那个并不是我,而是我同父同母的兄长,数年前病死了。”
这么隐秘的事,步晏也不知慎郡王妃究竟是怎么查出来的。
“那皇上知道吗?”
步晏平视对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陆景宁倒吸口凉气,越来越看不懂了,南梁帝既然知道步晏的身份,怎么还敢将京兆尹的位置给他,还给了步晏京城两万侍卫。
一旦步晏有什么歪心思,远水救不了近火,京城必定是一场恶战。
“当年皇上在一众皇子里脱颖而出坐上皇位,年轻时又好大喜功,经常四处征战,赢过无数战斗,在皇上眼底,我不过是一颗听话又好用的棋子,皇上想惩戒谁,用我就足矣。”
他说到这时一点儿也不生气,甚至嘴角还勾起了淡淡笑意:“他笃定我这颗棋子翻不了天,加上一时半会又找不到趁手的,所以一直勉强用着。”
陆景宁皱了皱眉:“步大人心思细腻,聪慧无双,放眼整个京城,不,整个南梁,又有几人能比得上步大人。”
她顿了顿又说:“常伴君侧无异与虎谋皮,步大人就没有其他打算么?”
步晏忽然笑了,眼神越的温柔:“公主这是替我担忧么?”
陆景宁抿唇不说话。
“你放心吧,皇上一时半会不会对我动手的。”步晏并没有解释太多,倒是将自己在宫里安插的人物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其中就有长喜公公。
她已经惊的说不出话了。
长喜是跟随了南梁帝几十年的心腹,居然被步晏收买了?
“步大人处心积虑安排这一切,究竟为何?”
高官厚禄,他已经有了,只要步晏愿意,封侯拜将也是迟早的事,若不在意这些,也可以归隐山林,凭借步晏的聪明才智,锦衣玉食也不在话下。
步晏一点儿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我志不在南梁。”
陆景宁点点头,也不再继续多问,她倒了杯茶举起对着步晏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请步大人见谅。”
两人敞开了心扉聊了大半夜,临走前步晏还提醒了一句:“东宫近日动作频频,已经吸引皇上注意,你要格外小心谈嬷嬷。”
说罢,步晏趁着夜色低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