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尚书正要开口,却瞄见了正怒气冲冲赶来的慎郡王,他暗叫不妙,赶紧开口提醒:“步大人,慎郡王来了。”
步晏佯装没听见,神色依旧坦然。
“皇上驾到!”
小太监搀扶着南梁帝重新出来,彼时的南梁帝脸色仍惨白,满脸悲伤,就连脚步都是颤颤巍巍的。
在龙椅上坐稳之后,南梁帝瞥了眼刚进门的慎郡王:“老二你来得正好,老四死了……”
南梁帝的语气还有几分哽咽。
慎郡王跪在了地上冲着南梁帝磕头:“父皇请节哀,今日儿臣听闻四皇妹遭遇不测,又惊又怒,父皇,恳请您一定要给四皇妹做主。”
南梁帝并未回应,而是将视线看向了沈尚书:“当年算命的就说过,老四无婚嫁之命,算得还真是准。”
沈尚书惶恐地垂眸。
紧接着慎郡王又说:“父皇,四皇妹是遭人所害。”
慎郡王目光看向了步晏:“这件事步大人应该是最清楚的。”
步晏缓缓转过身看向了慎郡王,一脸的平静:“郡王说的是,下官的确知晓,此事是墨云尧心里有怒气故意朝着皇家报复,四公主才遭殃了。”
“一派胡言!”慎郡王怒指着步晏:“步大人,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狡辩,明明是……”
当慎郡王将怀里的书信掏出来时,乍一看,上面的字迹竟然全部消失了,赫然变成了一张白纸。
慎郡王脸色微变。
“郡王,明明是什么?”步晏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慎郡王。
慎郡王回过神才知被人算计了,他将纸张攥紧,和步晏四目相对,火光四射,怒气满满。
“老二?”南梁帝质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慎郡王深吸口气,才说:“父皇,京城的安危是步大人在掌管,四公主却在步大人眼皮底下出事儿了,于情于理,步大人都难逃干系。”
南梁帝揉了揉眉心,显然并没有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反而帮着步晏开脱:“步爱卿日日都忙得不可开交,哪能时时刻刻盯着老四,再说老四是偷偷溜出去的,身边连一个侍卫都不带。”
说到这南梁帝脸色一沉:“老四越来越胡闹了,都是贤妃宠的没边儿,还有这个墨云尧,朕已饶他一次,这次竟敢对皇家公主下手,不知死活!”
这番话令慎郡王震惊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步晏在南梁帝心里的地位这么高。
生这样的事,京兆尹责无旁贷肯定要被牵连的。
但步晏不仅没有被牵连,南梁帝还帮着说话。
慎郡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步晏。
终究是他低估了步晏!
“步爱卿,此事你觉得如何处置?”南梁帝看向了步晏。
步晏思索片刻后,道:“墨云尧一而再地在南梁挑事,又和皇家牵扯上了,微臣觉得背后肯定少不了北齐的怂恿,皇上,北齐连年在边关骚扰南梁,南梁现在兵力充足,何不一战?”
“步晏,你疯了!”慎郡王激动的跳起来:“打仗可是劳民伤财的事,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岂能逞能?”
步晏对上慎郡王的质问:“南梁兵强马壮,岂是逞能呢,南梁又有皇上亲自坐镇,别说教训北齐,就是收复又有何不可?慎郡王有所不知,下官在去救四公主时,抓了墨云尧,用了些手段审问,您猜下官审问出什么来了?”
慎郡王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少在本王这卖关子,谁不知你步大人审问的手段,想要什么就能审出什么。”
“承蒙慎郡王夸赞。”步晏一点儿也不谦虚,倏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皇上,微臣审问墨云尧竟得知,北齐早已经派人深入了西北大营,且已经拿到了边防图,不日就要攻打北大营。”
话音落,在场陷入死一般寂静。
慎郡王不敢吱声,瞳孔瞪大。
南梁帝紧捂着心口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还是长喜赶紧递来一颗金丹,伺候了茶水服侍,才让南梁帝缓和了不少。
“步晏,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步晏单膝跪地,拱手道:“皇上,微臣还听说是南梁有人一直袒护墨云尧,才让墨云尧顺利入京,这边防图更是京城人给的墨云尧,此外,还有人密谋太子殿下的性命。”
要说边防图让南梁帝生气,那谋害太子性命,就足以让南梁帝震怒。
“砰!”
南梁帝猛的拍桌,勃然大怒道:“可有证据?”
“皇上,若不计较墨云尧生死,微臣可以用法子撬开墨云尧的嘴,皇上一听便知。”
此时无人敢说话。
更不敢替墨云尧求情,一旦沾边,就意味着是那个袒护墨云尧的人。
慎郡王咽了咽嗓子,紧张不安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上方的南梁帝,又看了一眼步晏,袖下的指尖攥得白。
终于,南梁帝松了口:“准!”
步晏拱手:“微臣多谢皇上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