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嘛?他分明就是故意而为……”
上官夫人拉住他,“不过就是一餐便饭。就当看在过往……就当看在彦儿的面子上,吃过这顿饭后,就让他走,以后不再见就是了。”
“你——”上官鸿对上她微白的面色,忍了忍,终究是把所有的话语都给吞咽了回去。
“只一顿饭。”
章庭鹭霎时眉开眼笑,“多谢岳父。”
上官鸿被气得心口都疼了,他硬生生别开脸,不想再看这张脸。
章庭鹭不以为然,他早已从以前的腼腆羞涩少年郎,洗礼成了如今的皮厚肉粗的青年人。
眼看着上官夫人留了姜映梨等人用饭后,就捧着绢帛回房,且又去安排后厨事宜后,原地就只剩下上官鸿和沈隽意等人了。
他转向沈隽意,“小师弟……”
上官鸿气呼呼地坐回原位,狠狠地喝了好几口浓茶,才勉强压制住心情,抬头看向沈隽意,“你别搭理他,到这来。陪我把这棋给下完!”
沈隽意垂眸应道:“是。”
他跟章庭鹭并无交情,自是对冷落其并不在意。
章庭鹭挑眉,也不觉得尴尬,还真就立在两人旁边,笑盈盈地观看着两人下棋。
哪怕上官鸿恶声恶气地让他走开,他依旧不为所动。
此时,李玉珠看得满头雾水,一时是坐立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姜映梨倒是对此接受良好,她扭头对李玉珠道,“我去看看师娘。您不如跟小榆在此歇息一会儿?”
李玉珠忙道:“我们与你一道吧!”
她留在这,跟几人也没什么话讲,还倍觉尴尬。
沈桑榆也攥紧了姜映梨的衣袖。
姜映梨想了想,颔首答应。
她来过上官府许多次,加上上官夫人待她亲厚,自是对上官府的布局一清二楚。
等走上游廊,看不到人了,李玉珠才小声道:“那位公子跟上官先生是有什么龃龉吗?”
刚才那剑拔弩张的模样,当真是让她心惊肉跳。
“……说来话长。”姜映梨简短道,“这位章大人曾是上官先生收的寒门徒弟,还许以独女下嫁,没想到上官先生遭了难,这位章大人就投了旁人的山头。”
“上官先生的掌上明珠亦是难产而亡,而今两家就不怎么走动了。上官先生也将章大人赶出了门下!”
“那,那我这不是闯祸了吗?”李玉珠恍然,紧张道,“难怪你们那时脸色不对,怎么不提醒我啊!”
“早知道如此,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带人一程的啊!现在上官先生岂不是要恼上咱们,牵连阿隽了!”
姜映梨摇了摇头,“没事。上官先生不至于这般心胸狭隘。再者,先生先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位章大人如今权势赫赫,他要是真想来拜访,难道阿隽不带他来,就当真有用吗?”
“他有的是手段。而今也不过是提前让两人说开!”
李玉珠再三确认,当真不会影响到沈隽意,才彻底松了口气。
她说道:“下回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决计不再开口。我要实在管不住嘴的时候,你偷偷提醒我一下也好!”
“别再让我犯错了。”
李玉珠虽然偶尔会因为心肠软,弄出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来,但好在她也并非固执执拗之人。
所以,偶尔的那点错误也不显得那么令人讨厌。
姜映梨笑着点头,“好。”
“你莫要笑我了,我方才是真的吓到了……”李玉珠摸着怦怦然直跳的心脏,“我就以为他们要打起来了!没想到,最后还将人留下来用饭了……”
姜映梨:“……上官夫人爱屋及乌,哪怕心中有愤恨,亦是愿意施以善意。”
至于上官鸿,显然是不好一再驳斥上官夫人的面子。
不管如何,两家中间还夹杂着个孩子,很多事情就很难做到绝路。
李玉珠显然也想到了这层,幽幽叹了口气,“不管如何,孩子总是无辜又可怜的。”
说到这,她似乎想到了沈隽意的处境,一瞬间整个人也低落了下来。
当初平阳公夫人跑到家中一通批判,既想把沈隽意认下,却又不肯带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