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听得时未卿耳热,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和祁遇詹说了,末了他低低说了一句,“抱歉。”
他心中其实既欣喜被发现,又愧疚被发现。
“不必与我道歉,这不是你的错。”祁遇詹直接把错归咎到了时仁杰身上,也确实是他答应成亲就会送出玉佩,不知为何又改了主意。
墨莲居外,路人打发到远去打探的人回来了,众人见此纷纷聚集到了一起,七嘴八舌地问,“是不是到了?”
打探之人跑回来,他呼哧带喘地道:“到……到了,已经到街口了!”
路人们纷纷转向那人跑来的方向抻着脖子看。
“我听到喜乐声了!”
“我看到迎亲队伍了!”
“我看到新郎官……诶?怎么有两个人骑马,哪一个是新郎官,另一个又是怎么回事?”
“这……没有喜轿?!”
吴阔滨和赵耿风两人正在墨莲居二楼品茶,楼下路人聚到一起发出的动静吸引了他,他招来店小二,扔出一锭银子道:“去看看底下怎么了。”
店小二心说他们主子成亲,但墨莲居幕后之人一直少有人知,他不可能告诉吴阔滨,收了银子后回道:“听闻是有一位特别俊朗的郎君成亲,外面的人都等着看娶得是城西谁家的人。”
快速说完后,店小二脚步匆匆地离开了,他也赶着看主子成亲,不快点好位置都让别的同僚占了。
赵耿风没什么兴趣,听说巡抚嫡子嫁人是在时府设宴,他只当时少爷是招赘,外面人等着看的与时府没多大关系,只是巧合碰到一天了。
“阔滨,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府,陪着家里去时府了。”
“急什么,时间早着呢,帖子上写的午时前一刻到,现在才辰时,未卿也不知去哪了,一点音信也没有,他不在,去早了定是无趣。”
吴阔滨想起应酬的场面,撇了撇嘴,又道:“走,咱们也去看看那人娶了谁。”
赵耿风不为所动,看着抓了一把花生就往窗口探去的吴阔滨,有些嫌弃地道:“有什么好看的,就你爱看这些个东西,不管嫁的谁家的,都坐在喜轿里,你看不到人。”
吴阔滨这个角度还看不到远处的迎亲队伍,也听不到底下在说什么,只能看到聚集在一起的路人骚乱起来,他好奇心被调起,身子向窗外探出,头也没回。
“这你就不懂了,里面趣儿多着呢,近来玩腻了那些雏,正好尝尝鲜。
他们两人霸道惯了,自来了把二楼的书生才子全都撵到了其他地方,现在二楼再没别人只剩他们自己,说话完全没有顾忌。
赵耿风只爱权和财,对吴阔滨的事听了多少次都不能适应,“别拿你那些下作的事糟践我的耳朵。”
“成。”吴阔滨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他答应的痛快,但下次照样说。
吴阔滨什么德行他清楚的很,赵耿风拿起一粒花生打过去,才撒了气。
“之前未卿隔一段时间便联系不上,但很快就会出现,这次这么长时间没有音信,不会是出事了吧?”
吴阔滨回道:“他叔父是巡抚大人,而且环采阁还好好的,能出什么……”
话说一半,他突然回身拉住赵耿风,让他也向窗外看,指着底下语气非常惊诧,“那个左边骑马的人怎么那么像未卿!”
赵耿风挤到吴阔滨一旁,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熟悉的侧脸,面上也带上了诧异之色,转眼又看到了紧随马后的方头领和张壶头。
他们几人常去环采阁对这两人很熟悉,不会认错,而且一个人可能认错,三个人都认错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不是像,那就是未卿。”赵耿风又道:“原来他最近在忙时少爷的亲事,才没时间找我们,那底下娶的就是时少爷了,吴阔滨,你刚才可是在打未卿弟弟的主意,若是被未卿知道了……”
“行了,下次我不会在你面前提那些了,你可别告诉未卿。”吴阔滨说完又想起刚才被打断的疑惑,“未卿送嫁为何要带面纱,那不是哥儿带的玩意儿吗,喜轿在哪,这嫁妆队伍都过来了怎么喜轿还没看见?”
在他们心里,谁都没想过时未卿一个男子会有嫁人的可能性。
“没有喜轿……”赵耿风道:“我认错人了,马上之人应该是时少爷,不是未卿。”
他们对方头领和张壶头会出现在队伍里没再觉得奇怪,既然是未卿的人,自己弟弟成亲,他们两人出现也是理所当然的。
对于吴阔滨和赵耿风来说,他们二人都没见过时少爷,不清楚他模样,要说两人相像也没人会否定,赵耿风看着那道很熟悉的背影,被激起了好奇心。
“时少爷和未卿这么像吗?”
吴阔滨一向行事冲动,他扔掉手里的花生米,率先离开窗口,“像不像的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路人们看过嫁妆箱子外印的时府之后,确认了时未卿的身份,他们对巡抚家嫡子性情不了解,但看着与其他哥儿不同的出嫁方式,就知道也不是好惹的,各自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街上突然听到一道高声喊声。
“未卿。”
众人纷纷朝声音来源看去。
自走到朱雀街,时未卿就发现了两旁聚集了比往常多了不少的人,他心里担忧人群中有人会认出祁遇詹,反应到脸上就是面色越来越冷。
眼见出了朱雀街,人渐渐变少,他正要吩咐纪三和纪五带人去查,蓦地听到路旁有人叫他名字。
时未卿下意识循声转头,对上了吴阔滨和赵耿风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