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奴才,进来。”
苏培盛掀开马车帘子,毕恭毕敬入了马车内:“爷有何吩咐。”
“红螺寺灵不灵验?”
“那自然是灵验的,红螺寺是京城最为香火鼎盛的千年古刹,天南海北的香客都不远万里前来求签,还真是一问一个准呢,奴才的二舅”
苏培盛越说越小声,最后战战兢兢的闭嘴不敢继续说,因为此时四阿哥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你二舅如何。”
“奴才二舅前几年去求姻缘,说他去年会成婚,头一胎定是女孩,奴才前些日子去探亲,全中了。”
“哦。”
“可曾有不准的传闻?”
“奴才还没听说过不准的。”
胤禛扶额,满眼疲惫揉着眉心:“好。”
苏培盛跟着四阿哥回到了乾西四所,四阿哥还未来得及更衣,就步履匆匆来到了书房内翻箱倒柜。
“爷您在找什么呢?奴才帮您找找。”
“佛珠!”
“断佛珠。”胤禛补了一句,手上仍在焦急翻找。
“哦哦,是在毓庆宫扯断的那串佛珠吗?在这呢。”苏培盛闪身来到五斗柜,将那串用奇怪红绳串起的佛珠捧到四阿哥面前。
“好,你出去伺候。”胤禛将那串许久不佩戴的佛珠随手戴在自己左手腕上。
“爷,那红绳不好,奴才去换黑绳来。”
苏培盛想起来那串佛珠的红绳,是当年在毓庆宫夜宴上,小年糕被迫打扮成勾栏样式,系在腰间的红绳。
如此不洁的俗物又怎么能玷污不染红尘的佛珠呢。
“不必。”
苏培盛还想继续阻拦,可看到四阿哥带着寒芒的眼神扫视而来,顿时噤声。
他畏畏缩缩的退到了门外伺候,正纳闷四阿哥今日为何如此反常,耳畔竟然传来四阿哥颂经念佛的声音。
苏培盛懵然转身看向紧闭的书房门,爷从前虽然抄写佛经,但只是修身养性,或者应付宫中的人情世故,用亲手抄写的佛经来表达诚意。
可爷内心其实从不信这些鬼神之说,怎么今日去了一趟红螺寺,竟莫名其妙沦为虔诚的门徒了?
自那日起,四阿哥无论坐卧,手里都捻着一串迦南木佛珠在祈福。
苏培盛好奇极了,也曾忍不住追问四阿哥日日在为谁祈福,可爷总是笑而不语,避而不答。
自那日之后,除了陪伴十三阿哥去四阿哥书房习功课之外,年若薇与四阿哥在乾西四所再无任何交集。
转眼间已至孟冬时节,内务也定下荣宪公主出发科尔沁备婚的良辰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