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到额头的不是枪,而是枪上附着的霸道原力。
游豫全身同样被原力覆盖,然而枪上的原力品质却远远胜过游豫的护体原力,就仿佛利刃划过纸面,轻而易举就撕开了游豫的原力,在他额头留下了伤痕。如若游豫身上未覆原力,恐怕刚才那一枪,就能轻易剖开皮肉,伤及头骨,那恐怕至少也得是个重伤下场。
“不错,比去年确实强了些。”
莫问脸上笑意更多了些。
“枪名‘前程’,七尺七寸。”
“再来!”
游豫四肢着地,全身紧绷,犹如一只因受伤而暴怒的小兽,唯一不变的是他的双眼,依然沉静如初。
不决剑悬在他身体上方,剑尖指向莫问,极震颤着,出尖厉的啸声,犹如冬狼夜嗥。
“好。”
字音未落,枪剑交击,出极短暂的一声响,游豫身体忽然跃起,扑向莫问,又忽然从腰间折断,如一面破口袋般从半空摔落,重重砸到地板上,将擂台特制地板都砸出无数道龟裂痕迹。
“噗……”一口鲜血喷出,在地面泼出一幅血梅图。
在擂台上站定后,莫问的双脚就未曾动过,此刻他依然轻摇羽扇,居高临下看着倒地的游豫,笑意更浓。
“再来?”
游豫似想回答,身体挣扎了一下,再次咳出一口鲜血。
不决剑此前攻向莫问,与前程枪交击被震飞后跌落地面,游豫合身扑上,意欲抢攻未设防的莫问,结果被度快到匪夷所思地步的前程枪枪尾击中小腹,受伤倒地。
一切都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仅仅三息,莫问已将对手击倒在地,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
面对莫问的挑衅,游豫甚至已无法开口回答。
游豫自己无法回答,替他回答的,是不决剑的剑尖。
游豫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莫问过于傲慢而大意的机会。
不决剑的一截剑尖不知何时出现在莫问脑后,离他后脑仅有不足三寸。
莫问依然在微笑看着前方倒地的对手,依然在轻摇着羽扇。
这一小截剑尖仅仅只有两寸长,因为极薄,甚至在阳光照射下都略微透明,犹如一片薄冰,若不细看,根本现不了它的存在。
它在空中缓慢前进着,一厘一厘地前进着,几乎没有出任何原力震荡。即便是对原力震荡感知极敏锐之人,也很难现它的存在。
两寸。
一寸。
主位看台上,莫非握着扶手的手轻轻抖了一抖,眼皮也微微跳了一跳。
游豫的手段自然瞒不过他,可是问儿竟然没有现对手的手段,难道竟要就此落败?
游世风的心情却与莫非不同,他的心都在滴血。
以伴器残片伤敌,这手段的确很是出乎意料。
而之所以出乎意料,正是因为这招可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伴器乃是自丹田内孕育而生,经由多年原力打磨炼化,方才成型,因此与自身血脉联系紧密,可随心而动,随意而为。
也正因此,一旦伴器破损,哪怕只是一个小缺口,伴器主人的身体也会如遭重击,吐血不止。若是伴器破损严重,甚至会危及主人性命。
游豫并非躲不开莫问那一击,他故意被前程枪击中吐血,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自损伴器受伤,同时示敌以弱,在莫问大意之时,以残剑偷袭莫问取胜。
“豫儿为了练习此招,过去一年里,也不知自损伴器多少次,吐了多少血!”
游世风恨自己这父亲当得太过不负责,竟没有及时现并制止儿子这种自残行为。
场外众人各怀心思,说来话长,其实不过一瞬。
擂台之上,胜负即将见分晓。
游豫并没想杀死莫问,按照云山鉴武规则,只要剑尖触碰到莫问皮肤,就算自己胜了。
游豫已迫不及待想要赢得胜利,然后看着莫问,说出那句他一年前对自己说过的话。
异变陡生。
游豫那截剑尖忽然以肉眼可见的度迅消融,就如冰雪遇到烈火一般。
一瞬间,剑尖就已消融殆尽。
莫问全身忽然腾起一团火焰,长衫羽扇一触即燃,在火焰中迅化为飞灰,露出内里贴身衣物,那衣物似是特殊材料制成,在火焰之中依然完好无损。
此刻的莫问,全身浴火,犹如火神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