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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飞看了眼刘镇东,发现刘镇东没什么表情地望着一地垃圾,却没有搭腔。
上流社会里的肮脏事又岂止这一件?可以想象,如果按正常情况发展的话,接下来常乐必然是反抗了,而这反抗也必然是受到了家里的镇压,然后为了全族的利益,常乐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也不能说。而那个叫宁菲的姑娘和未出世的孩子也唯有认倒霉了。
“实不相瞒,我第一次见到凌小姐的时候,心里吓了一跳。”常乐颓然地坐回沙发上,继续道:“我以为小菲又来找我了,她来告诉我她肯原谅我,她还是喜欢我的。你们知道吗?那晚我兴奋得整夜都没睡着,就想着,以后就能常常见到她了。我一定要镇定,千万不能再像第一次一样那么莽撞而吓到她……”
“后来你发现张丰月总是拒绝你要见我老婆的要求,所以就推他下楼?”刘镇东顺势问道。他觉得费了这么大半天时间,就这句最关键。
“张总是这么说的?”常乐笑,“或许当时真是着魔了吧,脑子里满满都是张总出事了,我的小菲就很有可能会出现的想法,所以毛毛扑他的时候我没阻止。其实我可以伸手拉他一把,或者提前告诉他,他坐的那个位置是专属于小菲的。”
“……”单飞有心想说点什么,却想起自己目前是“哑巴”,于是只能默默忍住。
“那你现在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刘镇东直视常乐的目光,眼里的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我也不知道。”常乐避开刘镇东的视线,将宁菲的照片抱在怀里道:“我开始想,凌小姐没准就是小菲,我终于能好好跟她道个歉,只要她原谅我,我们一家人又能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了。可后来我又反应过来,小菲已经死了,我要是跟别人在一起她一定会不开心的……”
“所以?”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我去找她。可害她的人还活得好好的,我就这样去她一定很生气。”
单飞突然觉得常乐的精神状态实在堪忧,好像一会儿正常一会儿失常,但不外乎都是为情所困。
“你是想……?”刘镇东问常乐。
“没错,我要杀了常吉。只要他还活着一天,我就痛苦一天。”常乐突然露出阴冷的笑容,“不光是他,还有这宅子里的所有人,我都不让他们好过。尤其是那几个臭婊子,仗着有我爸和常吉宠她们就越发不把我的人放在眼里,她们都该死。”
“……你就不怕我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怕?我连死都不怕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我只怕我不能给小菲报仇。”常乐点点照片上的宁菲,笑道:“再说小菲说过,她养的狗只会跟好人亲近的,所以凌小姐一定是好人。”
单飞表示这个“好人”当得真是压力山大,不过他倒是没想到这后宅原来还是副省长兄弟俩共用的。把姨太太们安在弟弟家跟弟弟俩一起享用?真是杀千刀的王八犊子才干得出来的事。
刘镇东对此不与置评,但是一些想法却在心里生成。等赵山他们带人把所有的设备安装调试完之后,他就提议要回去了。常乐也没留人吃饭,只客气两下便作罢。
来的时候赵山和粮票一辆车,另三个丰月科技的人一辆车,刘镇东和单飞一辆车。这会儿车都停在常乐住的别墅门口,一出门就能看到。一伙人各自走到来时坐的车旁相继上车,单飞也坐在副驾驶位上和刘镇东等了一会儿。因为他们的车是先到的,这会儿想要调头出去有些麻烦,等另两辆开出去之后再走就省事多了。左不过三两分钟的时间,刘镇东也就没急着离开,趁着等待的功夫翻了翻手机短信。
“总算能说句话了,憋死我了。”单飞低着头,手捂着下巴模糊不清道。
“那先把你最想说的话说出来我听听。”刘镇东笑着揉了揉他的头,示意他不用捂着嘴巴说话。
“我就是比较好奇常乐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也觉得他说的话有问题?”
“说不好,就是觉得怪怪的,哪里不对。”
刘镇东发动车子,想了想道:“这疯子肯定没说实话,至少没有全部说实话。你想如果那个叫宁菲的姑娘怀了他的孩子并且三个月了,而常总和常总夫人又同意了他们的婚事,那常总会不知道宁菲怀孕的事吗?毕竟求得父母同意的时候,女方怀孕也是个很好的理由。而既然常总知道,那么常副省长知道的可能性也很大,常乐可是常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他的婚事在族里可算得上是大事。我猜,要么是常乐当时漠视了宁菲受的委屈,现在来后悔来了,要么就是这小子想博得你的同情心,再做什么其它算计。至于他就算是真想收拾常副省长,那也绝对不是现在。”
“靠,这么小个后宅还演甄环传!”
“当然。”至于常乐想得到单飞的心思,再掩示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不过这一点不能跟单飞说,免得又胡思乱想。刘镇东心里琢磨着怎么收拾常乐,就见前头的车子一直不动地方,于是拉下点车窗朝外喊:“粮票,怎么回事?”
“王东说他的工具箱落里头了,等一下吧。”
过了一会儿进去取工具箱的小子就出来了,等他上了车他们那辆车的司机也就发动了车子。刘镇东挂上档渐渐跟上,才又开口道:“当然之前的说法也只是我的猜测,不过以后这地方是不能再来了,我可不敢保证再来会不会把姓常的眼珠子挖出来。”常乐看单飞的目光着实不地道,让他心里无比搓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