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样想,可在小半天后莫然还是抬着头说:“夏妈妈,能让我们单独谈谈吗?”
女王虽然也想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但出于她尊重莫然的想法还是点头同意。她把地方让给后辈转身出去带上门,贺煜扬见状面向夏文涛:“夏院长,刚才莫然嘴里说的‘我们’好像不包括你在内吧?”
贺煜扬喧宾夺主的语气好似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界了。
夏文涛闻声没说话,莫然反倒抢先开了口:“我说的‘我们’的确包括他。怎么,贺总裁有意见?”
莫然心里自嘲着望向贺煜扬。
真是越看越觉得可笑,他居然会喜欢这种人。最可恨的是他发现这种喜欢并没有因为那场婚礼而减轻,而是随着痛恨的递增依旧存在着。怨的同时也爱他,总是告诉自己要淡然地面对这一切,但也只是在内心和表面上做到,实质效果不佳。
“既然大家都喜欢直接,那我就开门见山吧。我只是想问一句……”贺煜扬察颜观色地望着莫然:“莫然,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得到了莫然点头认可贺煜扬方又继续:“那天,买睡衣的时候你的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我那天有说什么吗?”莫然不解的样子,像在说你记差了吧?
贺煜扬盯住他半晌,认真道:“有个人曾对他的爱人说,当我们老得快要死去的时候,我们就穿着情侣睡衣一起牵着手去见阎王,他的爱人反问:为什么是见阎王而不是见上帝。那个人说:一方面我们是中国人,另一方面,我们的相爱将会给很多人带来伤害,所以我们也上不了天堂,而那个爱人就擒着笑讲:好,我们约定,以后我一辈子就只和你穿情侣睡衣。”他说话的时候没放过莫然每一个细微表情,他发誓他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痛苦。
莫然失笑:“很感人啊。”
夏文涛在一旁煽风点火:“原来贺总裁除了做生意,连讲故事也很有一套。”
贺煜扬不理夏文涛,径直问莫然:“你到底和莫然有什么关系?”
夏文涛皱着眉看向莫然,莫然竟收起了刚才的从容,有些冲动地大声道:“我和他什么关系还重要吗?”他起身怒视着贺煜扬:“你为什么不多等一些时间,哪怕是一两个月也好,你怎么可以在莫然死了之后的两周就结婚?或者,你其实根本就是双,而莫然一直他妈的跟白痴一样从没怀疑过你。你很得意是不是?他死了你娶个女人回家一点阻碍也没有,快当爸爸的感觉很好吧?”
“你究竟是谁?”贺煜扬惊恐万状地看着莫然。
“我是谁?我不是你那个已故情人的弟弟么?”
“你不是!”贺煜扬摇着头一副活见鬼的神情。
他以前从没对外说过他和莫然的关系,这件事一直是个秘密。就连莫然的后事也是他一个人全部办的,虽说后来家里人隐约发现些什么,但因为莫然已逝,所以也没太追究。
“那你说我是谁?”
“……”
贺煜扬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答案呼之欲出,可是……
“别想了,我不可能让你领养的。”莫然望着窗外淡淡道:“无论我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
是啊,不重要了。
莫然的声音明明是在就近,可又好像好远好远,飘渺得会让人以为那是数十里外传来的一阵回音而已。
“你真的是然?”贺煜扬起身紧抓住莫然的手臂,双眼装满不可置信。
莫然浑身一震,冷声道:“他死了。”
他死了,就算人还活着,心也死了。
“我一定要带你走。”贺煜扬拉着莫然不再多话往外扯。如果原来只是想了解某种事情,那么现在就是势在必行了。
“我说贺总裁,你怎么总搞不清楚状况?”夏文涛把莫然抢回来箍在怀里看向贺煜扬:“这里不是你的地方。”
“可这是我和他的事!”贺煜扬斩钉截铁,仍不放弃要带走莫然的打算。
“既然他叫我一声哥,这事我管定了。”夏文涛手上力道不松,声线又是冷下几分:“姓贺的,别想强迫莫然做什么,永远。”
“你……”贺煜扬刚出口的话硬生生停住,紧接着就是以百米短跑运动员的速度冲出女王的办公室。
夏文涛看着贺煜扬的背影反倒蒙了:“我的话不是这么有威胁力吧?!!”
“哼~”莫然挣脱夏文涛的怀抱:“他只是肚子疼了而已。”
“你怎么知道?”死孩子,让他幻想一下就不行么?
“因为中午给他吃的饭里加料了。”
“加什么?”不是加辣椒就行,他会嫉妒的。
“会飞的东西。”
“恩?”
“苍蝇。”
“……”好吧,他不嫉妒了。
“搌碎的苍蝇酱。”
“……”他发誓他真的不嫉妒了。
作者有话要说:咩哈哈哈哈~~~~希望大家看文的时候不是在吃饭~~~哦呵呵~
生日这东西,有人陪着过的时候很快乐,没人陪着过的时候简直比平日还难过,但偶尔会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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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风吹醒了人的记忆,吹开了心灵的孤寂。晚空的星星争相闪亮着织成一个美丽的大网,把寂寞的人包在它的怀里。
夏文涛吃过晚饭也没走,他留在孤儿院里陪着莫然。这里从很久前就有属于他的卧室,所以想住也很方便。
月亮马上就要圆了,或缺的那一部分让人想起谁和谁的爱情,唯有到了那个命中注定的时机才可以得到完整,妄想着打破它的规律只会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