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爱情其实很奇妙,若说它真,它可以比任何一段成熟的爱情来得深切,若说它假,那就是过眼云烟。这个年纪的爱情就是这样让人意想不到结局。究竟放了多少情,也只有当事人心知肚明。
结帐的人不在少数,夏文涛排着队忽然想起自己的“初恋”,比他小两岁的同校学弟。温顺可爱,总想让人上去捏两把,只是后来转学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了。那年,他也不过十三岁。时至今日,他仍记得学弟当时白净讨喜的脸。后期到国外留学,每次暗恋的人也都有学弟的影子。不明所以,可又像习惯一样难以改掉。
夏文涛拎着两袋水果出来,正看见莫然望着街道发呆。他过去问:“贺煜扬到底是你什么人?”很好奇,真的很好奇。年纪相差太多,说他们是同校认识的也不可能。更何况,莫然是不上学的。
女王会给身体有残疾的孩子们另请老师在院里学东西,莫然只是不能说而己,但他也留在院里,并不上正规学校。
莫然面无表情地望了望夏文涛,静静的,夏文涛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好半天,他以为这孩子不想回答时他才说:“还记得那个女人刚才怎么叫贺煜扬吗?”
夏文涛回想之前,莫然低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被落日照得带了些许暖光。他语带着一丝嘲讽说:“我曾经也那么叫他。”说完便往停车的地方走。
夏文涛驻立原地,程云惜刚才把贺煜扬叫做……“扬(羊)?”
像“老公”这么肉麻的词莫然叫不出来,而叫那人“煜扬”的也太多了,所以他干脆叫他“扬”,只有他自己这样叫他,即亲密又是独一无二的不是么?他以为……
“操,还狼呢!”
夏文涛声音不大不小,让刚走出多远的莫然听个正着。他当即转身回走几步,夏文涛以为又惹莫然生气了,谁知他只是伸手跟他要水果。
“我来拎吧。”莫然笑容可掬,满面和色。
夏文涛狐疑地把袋子交给他,莫然刚接到就在夏文涛脚上狠踩了一脚,夏文涛复演当日的金鸡独立。原来莫然不是想帮忙拎,只是担心他踩重以后夏文涛忙着抱脚,把水果扔地上。在莫然眼里,三大包水果可比某人的脚丫子金贵多了。
有了前车之鉴,莫然踩完就跑,以免夏文涛再当众掐他屁股。夏文涛一瘸一拐地跟上,而这一幕被刚出来的贺煜扬尽收眼底,让他心里奇异地产生一种不悦感。
“扬,你怎么了?”程云惜状似担忧地柔声问。
“没什么。”贺煜扬淡淡笑笑往前走。
程云惜看着先他一步走出去的身影低头看着购物袋,怨毒的眼神好似要把袋子生生盯出几个洞一般,与之前叛若两人,只是因为低着头,没人看见。
风带着彻骨的寒意吹进人的身体,让本就冷若冰霜的心灵更覆上了一层冰衣。
夏文涛把水果往莫然怀里一扔,坏笑着把车门关上。莫然等半天见他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回头看了看,这一看之下怒气顿生。这痞子是用什么眼神看他呢?
夏文涛邪笑:“怎么?没话对我说么?”好歹也给自己道个歉吧,不然还不让他踩上瘾了?要知道脚是很重要的,它要是伤了在床上有很多姿势都用不了了。他这优质的纯1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那不是要哭死万千美型0吗?
“恩……有。”莫然迟疑着回答。
“说吧。”夏文涛一副只要你道歉我就会大方地原谅你的表情。
好像等了一世纪那么久莫然都没有开口。夏文涛简直以为这小子是不是睁眼睡着了。就在他想上手去推推直勾勾盯着他的孩子时,孩子美感的唇终于动了动,只是说出来的话没有他的嘴那么美,坏透了。
“你是畜生么?”
“……”饶是被医界称为天才的夏文涛也不禁噎住。究竟是这时代的道歉方式变了,还是这小子的跳越性思维连自己都跟不上了?!
“原来还是只反应慢的畜生。”莫然斜靠在车门上,左腿弯曲踩着车座,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道。
“你小子说什么?”夏文涛把他高达154的智商发挥上线,在“反应慢的畜生”六个字更升一个级别前做出了反应。
“只有畜生才会随处发情不是吗?你那眼神也忒欲求不满了些。”
“……”
“怎么?我哪儿说的不对?”
“你真的只有十二岁?”十二岁的孩子是像他这样的吗?随处发情,欲求不满……
原来这个世界真是以飞速发展着啊,在某些方面。若说他是天才,那这小子无疑是天才的克星。
莫然一阵苦笑:“我说不是你信吗?”
“如果你现在说不是,我肯定信。”
莫然摆正了姿势重新坐好,摆明了不想多说。如果这姓夏的表情再真诚一些,或许他真会告诉他也不一定。他想有个听众,至少眼前很想。刚才在超市里的事另人恶心,那样和谐的画面让他每根痛神经都像被揪起来了一样。贺煜扬的婚礼他没有完全接受,最起码在内心的某个角落,他期待着事出有因,期待着一切都还有个转折点。可显然,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结果他他妈跟傻逼没什么区别。贺煜扬无疑是摆了他一道。
“喂,夏文涛。你真的是弯的?”莫然转头望着单手驾驶的痞子院长问,眼神似是探究。
“怎么?”夏文涛从衣兜里摸出一支烟叼在嘴边:“想拜师?”
“滚你奶奶的拜师。如果你真是弯的,那不如……”
“有话直说。”夏文涛满身找打火机。